“二皇兄还有何指教吗?”玉染笑着问。
“二皇兄?”赫连仪盯着玉染道:“好像鲜少听你这么叫我。”
“本该是如此的,不是吗?只是场合不同,习惯也不同罢了,还望皇兄谅解。”玉染觉得赫连仪的话也没有说错的地方,她发现,自从自己成了宁国的三皇子之后,是一直对赫连仪以二皇子相称。这种生疏之感,似乎从一开始注定了两人的不和。
“不说这些。”赫连仪撇开玉染的话,眼底沉沉,下一刻冷声笑说:“听太子刚才对五弟所言,本殿下还真是感觉茅塞顿开啊。”
“是吗?我都不知原来二皇兄对这些较感兴致。”玉染随意笑了笑,又耸耸肩,好似一派真的不着急的模样。她的视线越过赫连仪,落在帘子后头躺在床榻的赫连清身,微微顿了顿说道:“不过我今日赶来是来瞧父王的,二皇兄若是有话想说,不若等我看完父王再来一讨究竟?”
“我对和太子一讨究竟没有兴趣,不过只是好刚才你说的话罢了。”赫连仪眯了眯眼道。
玉染眼睛闪了闪,随口问:“哦,哪一句?”
“你真的觉得所有的事情只要你一个人的存在可以办到了吗?要是这世所有人都视你为仇敌,那你又要如何自处?”赫连仪连续问了两句,语气越发地凌厉起来。
玉染盯着他须臾,接着笑了笑说:“二皇兄误解了吧,我只是和小五假设了一番罢了。小五还他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可是二皇兄你应该很清楚。毕竟,心静则恒嘛。”
“心静则恒?”赫连仪念了一遍,一边朝着殿门口走去,不忘留下一句,“希望太子接下去的日子里自己不要忘了。”
玉染的折扇还在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手心,她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她提着折扇随手挑开珠帘,随后缓步走了进去。她看见赫连清躺在床榻,面色虚白,阖着双眼,一时之间她抿着唇未有言语。
玉染又靠近了些,在走到床沿边的时候,她发现赫连清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但没有将目光移向她。
赫连清很疲惫,疲惫到随时觉得自己都会此睡去,他张了张嘴,声色格外沙哑,“你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玉染微笑,眼底之神情幽深莫测。
“刚才老二和小五出去的时候和你碰见了吧。”赫连清说。
玉染明知他看不到,仍是兀自点了点头说:“碰见了。小五看去长大了些,至于二皇子感觉更刁钻了些。”
“刁钻?”赫连清轻笑了下,还伴随着几声咳嗽,他继续说:“他的任何心思永远都摆在脸,所以论起这些是不你的。”
玉染扬了扬眉梢,咧着嘴道:“不我什么?赫连君说的是不我的刁钻吗?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什么事在你耳朵里听起来都很有意思吗?”赫连清反问。
玉染的折扇唰地打开,又唰地阖,她说:“那不一定,如说这一次,我觉得很没有意思。”
赫连清又笑问:“因为你也被别人算计了进去?”
“不,我被别人算计进去那也是在常理之,毕竟在这世有那么多的人,我也只是那么多人的其一个。也是说,思绪与算计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会有成千万种的变化,连我也是算不尽的,赫连君实在是太高看我了。”玉染一本正经地说。
“我以为,可以将你算计进去的只能是你身边的四皇子。”赫连清如此道。
玉染眉眼弯弯,眼底划过一丝光芒,她笑出了声,“赫连君神机妙算,玉染佩服。不过,似乎这次先被算计进去的,还有赫连君你。”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笑意微微收了一些。
“你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吗?”赫连清问她。
玉染顿了顿,看着赫连清,随后直道:“你要死了。”
这种话在他人说来是大逆不道,是九族诛灭的大罪,当然也从没有人敢在一位君王的面前直言你会死。可是玉染偏偏是说得那么自然,她仿佛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