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的性子,卓冷烟学得很像。
玉染随意笑了笑,又看了眼走在自己身侧的容袭,向着卓冷烟提了提眉眼说:“玉姑娘不准备请我们进去吗?想必慕容殿下该是等得着急了。”
卓冷烟也是轻笑出声,似是莞尔,她说:“容袭的耐性很好。”
玉染点头应和,“确实,慕容殿下是我见过的除了姑娘以外最特别的人了。”
卓冷烟面平静,实则心却是难得的紧张,这种客套话和虚礼是玉染教给她的,这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也都是玉染曾经来回反复提醒过的。她虽然无法做到真的心如止水,但至少在玉染和她两人一起出现在容袭面前之时,她得装,得好好装。
卓冷烟想罢,直接对容袭的双眼,须臾之后竟是一笑而过,转身甩了甩右手裙袖,面颊带笑,眉眼微挑,“既然如此,赫连殿下请吧。”
玉染抬了抬眸子,跟着卓冷烟走了进去,容袭随后。
容袭与玉染住在不同的院子,两人对这丞相府皆是熟悉,只不过,一个是暗地里熟悉,一个是表面与暗地里都熟悉。
“公子是准备先去寻公主相谈片刻吗?”修子期跟随容袭进了他的院里,见容袭先是坐在书案边歇息,毫无起身之意。
容袭指尖划过书案之的几本书册,其并无尘埃,似如当初。虽说赶路颇久,又是一趟皇宫,容袭面也未露疲倦之态。他撤回手,也不抬眼皮,唇边的笑意极深,“阿染不急,我又何须着急?”
“公主这是想要先去找赫连太子?”修子期问。
容袭语气温温,“我会留在赫连玉的太子府,是因为阿染。我今日会重回安国丞相府,也是因为阿染。确实是有意思。”
修子期顿了半晌,才忽然拦到容袭跟前,深深俯身,拱手作揖,他问:“属下从来都未有问过公子一句,究竟公子是想要将公主立于何地呢?公子和公主之情,属下无法言语。可公子,属下看不懂公子,也不明白公主。公子与公主各怀志向,心指天下,可这天下自古以来便只有一个而已,属下并不觉得公主是一个会因为对公子之情而罢手的人。”
容袭闻言,沉默须臾,却是仍旧笑着问:“那我呢,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属下觉得,公子也不是一个会因为对公主之情而罢手的人。”修子期脱口而出。
“我和阿染这般互相算计,冷暖也我们自知,与他人无干的。”容袭敛了敛眸,一双眼眸如黑珍珠般黝黑透亮,面若秋之月,唇红齿皓,那般自在的神情好似是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修子期退了一步,静了一会儿,依旧拱手,“属下明白了。”
而另一头,玉染坐于屋内,身对桌台,面对铜镜,里头的自己一脸俊逸潇洒之气,眉眼斜飞,玉冠华服,是为宁国太子赫连玉之相。
地板是木质的,要听见有人走过来格外轻松。玉染都不必转头,便可以知晓来人。
“冷烟,好久不见。”玉染看见铜镜里朝自己靠近的人脸,平和地笑了笑。
“,这世还会有多少个和你一样的女子,情愿将自己的青春年华留给天下呢?”卓冷烟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将固定玉染发冠用的玉簪一把抽了出来,又将玉冠和玉簪一道放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