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的教习也只是教习,和皇子的身份不在同一线,自当不会过问赫连枫的迟到,何况今日本是宁君寿宴,是宁君说不必取消了这课。
“先生,我来迟了。”算顾飞雨不提,赫连枫仍旧有些不好意思地作揖回礼说道。
“无碍。”顾飞雨回了一句,又看向了站在赫连枫身后不远的容袭,那一身白衣风华之姿,确实是不一般,叫顾飞雨心里打不定主意,“敢问五皇子殿下,这位是?”
赫连枫双手依然交叠着,又往容袭那儿拱了拱,接着说道:“这位是容袭容公子,是玉哥哥朋友,是父王的客人。听玉哥哥说过,容哥哥知天、下达诗书礼画,几乎什么都会,所以我也很想向容哥哥请教一二。”
赫连枫说得格外诚意。
一个宁国皇子于一个皇子,两个人拥有相似的身份,却是站在两个不同的国家,可现在能叫赫连枫说出这番话,该是如何罕有难得。
顾飞雨不是没有听闻过有关太子赫连玉在外的风流传闻,所以在从赫连枫口知晓了容袭的身份之后却是有些诧异地来回看了几次。
是的,他看不起容袭,也不觉得赫连枫说得是真的。
因为顾飞雨知晓赫连枫是如何地崇拜太子殿下,所以顾飞雨认为,这些不过是太子同赫连枫随意说说的,不可信以为真。
顾飞雨思量片刻,仍旧是面对这容袭随手作了一揖,言道:“既然容公子才学满腹,能够来一听顾某的授课,也是我的荣幸。”
玉染从御书房离开,她一路走过长长的宫道,穿过御花园边的小路,一路快要走至后宫。
她的步履不快,她沿着池塘边走着,又踏过横在池的石拱桥。
她的方向很明确,所以即便皇宫很大,她也能很快找到。
玉染停在一处宫殿附带的院居外,抬头瞧了眼院外头挂着的题字,确实是赫连清说的彩云居。
玉染笑了笑,挥袖走了进去。
这彩云居很只是穿过前院看到了庭的情景。
女子一袭翠衫,面目温婉干净,她坐在庭央的石桌旁,桌摆着茶盏茶壶,又铺展着一张未干的画卷。
翠衫女子忽闻脚步声,她抬起头,一眼瞧见的便是一个身着华服,玉冠束发,面目清秀俊逸的翩然公子。
能够随意走进这里的人,绝非是普通人。
翠衫女子神色未变,只是冷静地起身,又对着玉染福了福身。
玉染摆了摆手,面平静,踱步到石桌边,低头看了眼桌面铺开的画卷,接着双眼深处情绪微动。
面画的是一座宫殿,真的只是一座简简单单的宫殿,可这宫殿真是画得清晰仔细得可怕。
玉染轻笑出声,接着又似笑非笑地瞧向半是低着头的翠衫女子,慢悠悠地说道:“真是好一座云华殿”
翠衫女子闻言,原本冷静的面容忽然露出了一丝惊异之色,连忙抓着画轴将画卷拿着退了好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玉染。
看到玉染挑眉的动作,翠衫女子也是知晓自己失了礼仪,咬了咬唇低头说:“大人怕是弄错了这不过是做普通的宫殿,我只是恰好想到,便随手画了幅。”
玉染眼底漆黑,面带微笑,“凭空想象,又随手一画,这便能将云华殿外那缺损的石壁和每一个刻画都能清晰跃然纸,灵公主确实厉害。”
颛顼灵面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盯着玉染,声色都有些颤抖,“你见过?”
玉染语气平缓,笑得风轻云淡,“灵公主,我认得你,那是因为我曾见过你的画像。至于我识得云华殿,那是因为云华殿是我亲手放火烧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