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她不在府里”玉娘立马撒谎道,还未说完,就从屏风后面传来一个病殃殃的声音。
“母亲,咳咳清儿来了。”
众人举目望去,不看还好,一看都给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以前那个活泼乱跳的三小姐?分明就是一个患着重病的病秧子。
顾清微弯着身子,拿了一块手绢捂住嘴巴,借此来掩盖自己的咳嗽声,面容惨白,走路时身边还有丫鬟搀扶着,看样子似乎是病的很严重。
玉娘诧异,不敢怠慢,起身将顾清拉到自己跟前来。
“这”陈升瞬间呆住,指着顾清半天说不出来话,顾府就想让这样的人嫁过去?撇开这副病态样不说,接下来顾清的话更让他咂舌。
“清儿见过父亲母亲,陈大人,陈夫人,这位便是陈家公子吧?”顾清脸上是苍白无力的笑,故作不经意说道“有这么帅气的陈公子为清儿冲喜,清儿真是三生有幸。”
堂上又一静。
陈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什么意思?冲喜?莫非这三小姐是个短命鬼,这门亲事就是为了灭煞气的?
陈夫人也坐立不安,拉着陈升的衣角轻微摇了摇头。纵使她们的儿子在外口碑不好,可也没有沦落到要娶回家一个得了病的媳妇儿,看她那模样,瞧着像重病似的,谁知道哪天一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
柳叶也是极为吃惊,不知道她生病是真是假,也觉得不像是什么小病,生怕她传染到自己,连忙捂住嘴巴问道“你这丫头,怎么搞的?”
那陈升见状,更是气极,认为顾府知道自己女儿重病却还要结这门亲事,他当下站起来,愤愤不平说道“三小姐这是得了病吧?顾大人是想将三小姐抛在我们陈府?呵呵,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陈裕倒是没什么反应,他玩弄过的女人多不胜数,顾清此刻虽然是病殃殃的模样,可从轮廓看起来也长的清秀,遂暗中打量着她。
这下可把顾老爷给难住了,顾清嘴角的狡黠逃不过他的眼睛,也知道顾清不喜这么亲事,于是微作思量,将计就计道“诶,陈大人,实在很抱歉,小女近日只是偶感风寒,大夫已经来看过,并无大碍。只是这风寒恰好生在这几日,真是不巧,坏了这门亲事。”
风寒?陈升又不是三岁小孩,再加上冲喜的字眼,只觉得顾老爷将自己逗得团团转,自是不肯,胡子都气歪了,说话也就没留情面“既然是这样,就请三小姐还是在府上安心静养,等他日平安康复,陈某再谴犬子来提亲也未尝不可。”
既然都这样讲了,陈顾二府的亲事肯定没有盼头,顾老爷摆摆手作罢,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陈府一行人又抬着箱子离开了顾府。
“老爷。”柳叶实在不满意这样的结局,对他撒娇道“顾清这丫头不想嫁就别嫁,好不容易说来一门亲事,硬生生被她毁了,什么生病的烂理由。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顾府的名声怎么办?”
顾清这样的做法本来就不妥,听完柳叶的一席话后,顾老爷斜眼瞪向她。陈大人本就想靠着这门亲事与他在朝堂上拉拢关系,其中联系他心知肚明。尽管自己也并不想同意这亲事,但有些话需要委婉些来说,如今被顾清这么一搅,陈大人肯定会对他心怀恨意。
“得了什么病?”他问道,声音很镇定,不像是有怒气之类的情绪存在。
顾清早已将手绢拿了下来,挺直了腰板,只是脸颊上涂的厚厚的面粉一时半会弄不干净。
“父亲,清儿没有得病,只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才出此下策。”
她的态度过于坦诚,知道自己犯了错,也知道承认错误。
“你看看你自己,像个小姐吗?成天只想着玩耍,府里的规矩全都忘了?”顾老爷沉声道,“亲事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仅凭你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
“可是父亲,出嫁是清儿的终身大事,理应思考周全。您看那陈裕,整日留恋烟花柳巷,不务正业,虽与大哥同岁,却还在家里等着坐吃山空。难道,父亲您就想把女儿嫁给那样的人吗?”字字句句尤为真诚,是因为她前世的遭遇,今生不想再如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