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铮心里却还在想着另外一件事:身为一名武将,耳目特别敏锐,凭直觉,王铮认为这座监斩台有问题,刚才上台阶之时,就感觉有些摇晃,仔细一看,终于发现端倪,木头与木头的衔接处,不是用钉子,而是居然特么的用绳索绑着,这群衙役真是一帮奇葩,难道就不怕坍塌吗?万一真要是坍塌了,后果不堪设想!
王铮身为一名武将,自是不怕,但是那个没有棍棍的死阉人,钱茂才,范建就不同了。
王铮不由眉头紧索,想了想,欲言又止,扭头看向台下,吃瓜群众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跟铜墙铁壁一般,水泄不通,人群里一个膀大腰圆的悍妇,怀中抱着个留着寿头的小崽子,异常显眼,不是虎妻刘赛花又是谁?还一个劲的往前挤。
王铮就是一阵蛋疼,突然对着下面维持秩序的军卒喝道:
“众军听令,监斩台上有钦差大人,属于重地,十米之内严禁围观,违者重罚!”
一声军令如山倒,军卒们开始纷纷驱赶离得近的吃瓜群众,引起极大不满,磨磨唧唧就是不动地方,不过在军卒亮出刀枪后,一个个的都老实了。
终于,在经过了曹正春三次验收之下,那张椅子才勉强达到了曹正春的标准。
曹正春坐下后,巡视四周,看到多如狗的吃瓜群众,眉头紧皱,无意间,曹正春突然看到一人,不由眼睛一亮,用手点指着下方,咬牙切齿道:
“王将军,快将那个牛犊子一般的泼妇抓起来,上次就是她出言辱没杂家!”
那不正是自己的虎妻刘赛花吗?怀中的王天来可是老王家的千倾地一颗苗,王铮口中苦涩难当,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恭敬道:
“钦差大人,这帮刁民野蛮惯了,如果胡乱抓人,怕引起众人不满,万一惹了众怒,终归不好,大人的安危最重要,再说,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泼妇较真!”
这帮刁民野蛮惯了,真要约束不住,那可就真不好办了,上次驿馆前的游行示威犹在眼前,曹正春想了想,微微点点头。
“咚咚咚”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络腮胡子的粗犷大汉,腆着孕妇一般的肚子,扭着水桶腰,手中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鬼头刀,上了监斩台。
随着大汉的登台,监斩台有了明显的晃动,这下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曹正春都感觉到了,曹正春有些惊慌道: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范建也感觉到了,才发现木头衔接处的绳索,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轻声对钱茂才怒道:
“废物,真是一帮酒囊饭袋,罚,一定要重罚!”
钱茂才唯唯诺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范建只得祈求阎王爷保佑,保佑这座监斩台能撑到午时三刻以后,硬着头皮安慰道:
“钦差大人,无须担心,不是什么地震,咳咳,而是这座监斩台所用木材为坚韧的软木,是县府的特产,故此有些摇晃。”
说完这些话,范建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发烫。
曹正春有些狐疑的点点头。
监斩官,刽子手,吃瓜群众都已到位,就差犯人了。
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然而,犯人却姗姗来迟,曹正春就有些不耐烦了:
“范大人,人犯为何还没有带来?杂家还要等着回京复命呢?耽误了行程,杂家可担待不起?”
此时,远处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范建精神一震:
“钦差大人,人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