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那道石墙倒塌以后,差点把旁边一个正午睡的江洋大盗给活埋了。
那人叫薛霸天,也是个硬茬子,是黑狱的二号人物,仅次于尉迟恭。
薛霸天原本是个独来独往的江洋大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在太原郡臭名昭着,十五年前跑到张家堡去嘚瑟,遇到了老张同志,结果可想而知,被打个半死后送到了官府,一直被关在黑狱,就等着“寿终正寝”。
尉迟恭被关进来之前,黑狱是薛霸天的天下,住最好的牢房,吃最好的饭菜,在黑狱一手遮天,说一不二,所有人敢怒不敢言。
大老黑来的第一天,就引起了薛霸天的注意,因为薛霸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黑的人,新来的犯人第一天都要沐浴更衣换囚服,好奇之下,薛霸天第一次偷看了一个大老爷们洗澡,和自己预料的一样:尉迟恭的“鸟儿”都是黑的。
尉迟恭出来后,薛霸天鼻孔朝天道:
“黑鬼,知道不知道这儿的规矩?”
尉迟恭摇摇头。
薛霸天晃了晃手中的右拳:
“谁的拳头硬谁是老大?”
尉迟恭二话不说,猛然出拳,直捣黄龙,薛霸天冷哼一声,出拳迎敌,两拳相撞,“咔嚓”一声发出骨头碎裂之声。
从此,薛霸天退居二线。
薛霸天从石头堆里头破血流的爬出来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如毒蝎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尉迟恭,咬牙切齿道:
“大老黑,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知道你不好惹,但我薛霸天也不是好欺负的,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
尉迟恭双目射出两道寒光:
“既然中间这道墙打通了,你那间牢房就是老子的了,现在,你可以滚了,这个解释合理不?”
“你,你,你还讲不讲理?”
“俺大老黑当然讲理了,只说不做罢了!”
“我要是不搬呢?”
“你可以试试,老子只数三声,一,二。”
“哼,搬就搬,薛某迟早还会回来的!”
撂下狠话,薛霸天拖着伤残之躯出了石牢,临走之前狠狠瞪了张一鸣一眼。
稍加收拾以后,张一鸣搬进了薛霸天的“单间”,和尉迟恭做起了邻居。
尉迟恭虚心向张一鸣请教音律,一遍遍的练习男儿当自强和沧海一声笑。
尉迟恭属夜猫子的,夜里,整个黑狱不时响起尉迟恭五音不全的公鸭嗓,把两首充满豪气干云的歌曲生生演绎成了鬼曲,其他犯人听得毛骨悚然。
大树底下好乘凉。
有人罩着的感觉真好!
有了尉迟恭的保驾护航,黑狱变成了张一鸣的天堂,除了不能出去以外,张一鸣可以随意走动,其他犯人纷纷向张一鸣示好。
只不过等张一鸣走远以后,就会变成另外一副嘴脸:
“啧啧啧,大老黑的口味变重了,原来我还一直以为大老黑不近女色呢!”
“是啊,人和狗一样,都不能憋的太久!”
“不一定,或许他们是真爱呢?”
张一鸣肯定这次自己是被陷害了,照宇文府的叛徒黄飞所说,肯定是宇文化及对自己下手了,也昭示着宇文化及的手掌正式伸进了太原郡,跟李渊父子杠上了。
张府怎么样了?
唐新社怎么样了?
酿酒坊如何了?
张家堡有没有事?
张一鸣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在狱中,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企盼李世民能伸出援助之手:
唐太宗,我在狱中又给你物色了一名帅才,你该怎么感谢我呢?是江山平分还是妃嫔对半呢?
让张一鸣没料到的是,黑狱的犯人吃饭居然是吃大锅饭,就像前世监狱风云里的场景一般。
哪座牢房里的牢饭也不好吃,没有色,香,味,只有咸,咸,咸,最令张一鸣难以忍受的是冰冷邦硬的黑乎乎的窝窝头,而其他犯人狼吞虎咽,就像吃美味佳肴的样子,尤其是清一色的素菜里有一只蟑螂,竟然引起了七名牢犯的争夺,甚至大打出手。
那一天,张一鸣也在场,和尉迟恭坐在一起,津津有味的看着一场“一只蟑螂引发的惨案”。
最后,薛霸天技高一筹,洋洋自得的薛霸天刚要叨那只蟑螂享受难得的美味,尉迟恭轻轻咳嗽了一声。
薛霸天把筷子狠狠放在桌上,脸色憋的通红,喘了几口粗气,转身欲走。
尉迟恭轻轻道:
“站住,老子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