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眼珠转了转,不经意道:
“贫僧今天早上去茅房拉屎,忘记带纸了,只好用手。”
二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放开了手,并把手伸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就是一皱眉,口中喃喃道:
“这个小光头的癖好怎么和俺一样?”
只听唐森接着道:
“只好用手捡了一根树杈。”
二狗白了唐森一眼,抠抠鼻孔,屈指一弹,一块黄乎乎的东西落在唐森的头顶,唐森浑然未觉,二狗慢条斯理道:
“小唐长老啊,俺问你个事?”
“施主请讲,贫僧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假如俺如果真的当了和尚,口渴了,拿着什么盘子碟子去化缘,什么都能化来吗?”
“嗯,那是自然!”
二狗眼睛一亮:
“真的?那,那能化来奶喝吗?”
唐森一脸黑线:
“这个嘛,只要施主你不怕被打死,尽可一试,不过,应该不可以,尿倒是应该可以。”
两人打嘴仗的功夫,迎亲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不知何时,队伍的最前方出现了大批的青壮年,一个个孔武有力,面色粗犷,古铜色的肌肤,每人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碗,里面盛满水一样的东西,有酒香溢出,应该是酒水。
这群人足足能有七百,把道都给堵死了。
张正认出来了,这些都是村长从难民中挑出来打铁的,管吃管住有薪水,还把他们的家人给安顿了。
张正疑惑间,张一鸣从队伍中间来到前方,看着他们手中的碗,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内心一暖,正色道:
“多谢各位壮士相送!”
为首的几个大汉身上隐隐有一股凌厉的气势,应该是练过,恭敬道:
“公子见外了,没有公子仗义相助,俺们的妻儿老小不知饿死几许,公子就是俺们的大恩人,俺们这一生只认公子,唯公子马首是瞻!”
其他几百人看向张一鸣的眼里也都充满了狂热,仿佛排练好了一般,异口同声道:
“恭送公子,祝公子一路顺风!”
声音是发自内心吼出来的,声震云霄,响彻整个县府的上空。
然后,把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两边的人群震撼了,沉默了,尤其是那些刚刚私下里对张一鸣恶语相加的吃瓜群众,嘴巴一个比一个闭的紧!
小翠痴痴的看着那道瘦弱的人影: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远在县府点兵场的秦天也听到了排山倒海般的呼声,用屁股想想也能知道是那个该死的厨子造出的声势,脸色铁青。
哼,你个该死的厨子,不用得意太早,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秦天看着点兵场内的黑压压的官兵,足足能有两千之众,浓重的肃杀之气连鸟儿都要绕道飞过。
秦天手中长枪直响苍穹,爆喝一声:
“出发!”
西风岭。
是县府通向张家堡的必经之路。
道路两旁山石林立,怪石横生,有花有草,有树林,平日鸟儿叽叽喳喳,偶有小型野兽出没,热闹非凡。
如今,这里却是静的可怕,万籁俱寂,连一只鸟的影子都没有,有一只田鼠刚从地洞里探出头来,便缩了回去,再也不敢出来。
因为,这只田鼠看到了“同行”:无数个趴在地上好似在觅食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