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公冶真乖巧点头。

他道，“阿姐，爹娘怎么还没回？”

阿姐看看远方，“应该快了，爹娘同九重阁那帮大人如果谈妥了，咱们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去天阶了。”

“天阶？”公冶真眼眸泛光，“真的吗？咱们妖族也可以去？”

“当然啦。”阿姐笑笑，“到时候，咱们可以带些红花莲，当做礼物送给那些仙人们。”

……

“阿真！小心！……啊！”

“阿真，活下去。”

阿姐！！！

年幼的公冶真被阿姐染红的身体护在身下，无声哭喊，泪流满脸。

一时间，那成片绯红花海，微风拂过，暗红似泪珠划落。

……

就在他失神时刻，突击猛至，闪至身后，剑锋寒芒，利刃划破双腿，随即一路翻滚，栽倒于地。

“我来！”

姜劳欢拦下众人，双手抛出，一枚铜色铁环陡然增大，呈巨环层层压下，将公冶真紧紧桎梏。

他瘫倒在地，喘着粗气，“阎魔殿的走狗们！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同我一样，于这三界之中，无容身之所！哈哈哈哈！”

他狰狞大笑。

苍周、左煦皆眉头紧锁，眼眸黯淡不语。

随即公冶真眼眸一转，盯住不远处苏祈道，“呵！苏祈姑娘，我公冶真，今儿就败在那点恻隐之心。你今后若是再遇见妖族之人，也要如今日般狡黠狠厉，否则……”

他眸子凌厉，“定会让你受尽折磨而亡！”

苏祈放下虚弱的胖头鱼，朝担忧的苍周摇摇头，随即一步一拐走了过来，蹲下身道，“公冶真，我没有什么大道理，也无法跟你感同身受，更是无法将这妖族霁月剑，交与你去复仇，去滥杀无辜，”她顿了顿，“我只是答应了一个同你一般伤痕累累之人，答应了他，一定要回去见他。”

她继续道，“所以，我得赢。”

她酸涩一笑，“这世上，还有无数伤痕之人，饱受命运摧残，却依旧坚守本心。所以，我得凯旋而归，得对得起这样的人的相信，你说是吧？”

公冶真缓缓闭眼。

……

记忆中，阿姐的声音突然传来，“阿真，你知道这红花莲又叫什么吗？”

“叫什么？”

“叫孤挺花。”

“孤挺花？”公冶真不解，“什么意思？”

阿姐笑笑，“意思是在任何境遇中，都要坚持正确的道路。所以啊，当你瞧不清的前路的时候，别忘了回头看看它呀。”

阿姐回头，双眸一如苏祈眼眸般晶亮，笑靥如花——

“它将永远照亮你的道路。”

公冶真突然似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众人一时静默无声。

“走吧，咱们去毁了那井。”苏祈道，“赵司那边传消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