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葛荣苦楚的叹了口气,双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忧心,无奈充斥了他的胸口,一如当年的他抱紧无助的男孩那样。
每一年都会如此。
许世乐忘不了,他亦忘不了。
……
震耳欲聋的酒吧,郁旎的灯光看不见黑暗和白昼,仿若远离了现实的另一个空间,欲望和悲痛爆发,变成一杯酒。
许世乐坐在吧台,一言不发,珀色的眸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酒杯,神色清冷,面若冠玉。
酒保看到他,不会上前多说话,常年混迹在酒吧他们早就能一眼看出糜烂或悲痛的灵魂。
混彩的灯光下许世乐身着简单白衬衫,内里是灰色上衣,沉寂的他每一个轮廓都显得无声悲凉,有些颓废的头发,倒有些忧郁。
他与这里的其他男人非常不同。
他们戴着金表全都一幅放荡不羁的阔公子模样,年轻些的烫了头卷发,穿着年轻朝气全身上下最贵的就是脚上的那双鞋。
这世界很大,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嘈杂的歌乐和人声冲击着他的感官,而内里同样被撕扯着,他闭上眼陷入无望的绝境中。
“不开枪我就杀了你!”
“世乐,妈没事的,记住这不是你的错!”
“闭嘴啊……啊啊啊……啊……”
“世乐,这不是你的错,听话,听妈妈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忆和现实交聚在一起,恍若前一秒才经历过,让他痛苦绝望的声音每每都会在脑海中环绕,一遍又一遍,生怕他忘记。
他忍不住干呕,酒火辣辣的刺激他的胃和食道。
每一年的今天是妈妈的祭日,他并不是只记得今天,相反,他把这十多年来的每一天都过成了今天。
烈酒下肚已经分不清醒和痛,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难受,一种无法诉说的无助不堪将他吞噬。
他迷失在酒中,迷失在痛苦中。
在他不远处的一桌人,酒桌上两个男人喝的大醉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除了女人和所谓的世界之道,他们也没有谈出什么所以然,但是他们都特别高兴的在欢庆着什么,高兴的莫名其妙。
酒桌上放着筛盅,叫的却不是那意思。
酒是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气氛热闹起来,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两个人笑的更高兴了,动静也更大,就像嗖一声飞上天的礼花。
这时他们之中的一个男人冲旁边比划了一下,坐在离两人不远的一个年轻男人站起来走了出去。
吧台边,黎蘅也起身随后跟上。
留心仔细看那两人表面喝得面红耳赤,实际上根本没有醉,清醒得很。
黎蘅跟着男人,不紧不慢没有被发现,瘦小的身影在夜风中就像那塑料袋一样,为方便做事,她将头发全部塞到了棒球帽里,远看跟没有头发一样。
男人坐上了车,后面黎蘅也开车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