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了头发,着装打扮却很有年轻人的氛围。
越往前走,越靠近那衙门正门,越感觉,天地疏离。
风,光,月,云,气。
仿佛道路被无限的拉长,所以才导致这些存在,逐渐变得遥远。
但老人依旧没有停步的打算,他又走了十步。风声之中,夹杂一声刺耳的猫叫,几乎是同一个瞬间,无形的兵刀化作一条弥漫整条大道的长线,落!地石撕裂,狂风荡起。
见那地上,长有数十米的沟渠,是整齐的切横。
再看老人。
自眉心被一分为二,死的不能再死。
可,当场裂开的老人,表情不曾改变,脚步不曾停止,被切成两份,他依旧淡然的往前走。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无形的兵刃又扫过来,二分四,四分。
当整个大道已经惨不忍睹时,老人,哪里还能看得出来形状,分明只是一团挤在一起的血肉,令人见之恶心。
而老人依旧在动。
直踏步,不肯停。
那无形的刀却停了,仿佛被老人的可怕所震撼。
这世上可真有人,被粉身碎骨,也不愿意停下脚步?
应该,不会吧…不能吧。
在疑问的情绪涌上心头时,那逐渐远离的风,光,月,云,气,便又物归原主。
大道平静如常,原来是老人,一直在原地踏步。
直到这个瞬间,他才终于真正走出一步。
很快,老人站在了衙门的正门,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只,蹲在门口的黑猫。黑猫小巧,特别的是,有两条尾巴。
黑猫的眼睛仿佛被定在了门内,它甚至没有张嘴,但的确有仿佛女孩的声音,钻进陆罄竹的耳朵,轻声问道。
“你是来杀我的?”
陆罄竹被逗笑了,说道。
“难道不是你杀我?被人剁成肉酱,这可是老夫头一次经历。”
“只是幻觉,并无痛苦!”
陆罄竹辩论道。
“杀人之苦,恐惧当先!如果因为没有痛苦,就可以无所顾忌,那如你这种善用幻象的妖,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黑猫自顾自的得出答案,说道。
“你果然是来杀我的!”
“也许吧。”
陆罄竹变了口风,说道。
“老夫路过此地,颇为好奇,你为什么要守在这?”
“这并不是太有趣的故事。”
陆罄竹解下木剑,立在地上,说道。
“无妨,老夫也不是有趣之人。”
这只是一个报恩的故事罢了。
黑猫并不是妖,而是鬼。它早就死了…在生前,它受有三位主人的照顾,不过黑猫本就不受祥意,所以,即便孩子心中欢喜,大人还是会用各种手段,想办法把它送走。前两位主人是这样。
但第三位主人不同,第三位主人是县衙的县官,县官姓孙。
也算个读书人。
论才情品德,也就普通罢了。
至于算不算的上恪尽职守,多有行善。
那估计是算不上。毕竟只黑猫自己听到的,县官抱怨生活苦,工作苦的次数,就有不下十次。
但,即便县官真是个混蛋,他对于黑猫,依旧是恩人。
猫生并不漫长,十年而已,而县官,养了它年,直至它寿终正寝。
——“这猫儿可真是精灵!”
这是初次见面时,它窝在房檐下,县官跟它说的话。
——“哎呦,真是脏了的黑球,不过洗干净还是很可爱嘛。虽然人人都说黑猫不详,但谁让你运气好,遇上我这个不信邪的呢,以后,就跟我混吧!”
——“哎呦,明儿,你是不知道呦,那城东的李大叔该是多烦人,就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嚷嚷的。”
——“今儿个心情不错嘛,明儿,走,我带你去山上转转。”
——“啊!明儿,你说我要也是一只无虑的猫儿,该多好啊…”
——“明儿,看来咱们缘分已尽,不过,我真的很庆幸你能在这,要不然就依着我这软蛋的性子,恐怕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明珠,是他给它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