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来沪大调研学习，前两天还是很形式主义的，顾十年不喜欢这样虚头巴脑的事情，丁汝安也不勉强他，让他坐在那里听一群老头子互相吹捧，就觉得很难受。

陈天河也很忙，两人约定好了三天后见面，就各忙各的。

史金柱的合同很明确，顾十年出五十万，占比百分之十五，按说这是一个相当高的占股比例，不过顾十年还是争取了一下，任何的生意，都会有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史金柱没有太过于坚持，最终定下了一个百分之十八的占比。

没有什么不可稀释一说，顾十年很清楚巨人的发展历程，他要的只是上这条大船，趁着最吸金的时候揽财，等到辉煌过去，转让股权套现完事。

企业家是做强，商人是做大，企业家是有良心的做派，商人大多是来收割韭菜的，但这都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资本大鳄，资本大鳄从来不会拘泥在一条船上，他们只会在乎这条船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当这条船不能产生利益并且要沉了的时候，不要指望资本大鳄会帮着修船。

签下合同，在期限内，顾十年只要把钱打给史金柱就行了，其他的他不会参与，一个企业里，只需要一个声音，没必要让其他人指手画脚。

当天，顾十年问过史金柱：“史总大概是不会在乎这五十万的，为什么会拉我一起玩？”

史金柱摇头苦笑：“因为你和几年前的我一样，相当的自信。”

没有说透，但大概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其实人很怪，有的时候做一些决定是那么的让人猜不透，甚至回忆起来，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做那样的决定。

和史金柱分开，和秦缘丽回到酒店，两人都说饿了，合同为主，吃饭是次要的，史金柱是个工作狂人，根本就没有和你一起吃饭喝酒的心思。

在酒店要了两个菜和一些啤酒，靠在沙发上，捏着啤酒罐，顾十年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

被史金柱拉到了牌桌之上，如果陈天河的盛世网络自己也能参与进去，那么可以说二十一世纪初期最为吸金的两大公司自己都有份。

见他在笑，秦缘丽不明所以的问他：“顾总，怎么了？这份投资会赚很多吗？”

“我说会赚很多你信吗？”

“信。”秦缘丽到是没有怀疑的点着头。

想想自己第一次见顾十年的时候，还以为这家伙就是个村儿里刚出来的愣头青，可短短的不倒一年的时间里算是明白了，让自己差点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的五万块对人家来说那根本不是个事儿。

被下属信任是一件好事，极大的满足了顾十年的虚荣心：“这么肯定？”

秦缘丽苦笑：“最起码你的决策都是对的，我看到的是你一直在赚钱，按照我的直觉来说，不赚钱的事情你是不会去做的。”

“呵呵，我觉得投资在你身上或许是我的一个败笔吧。”

看出了顾十年的玩笑成分，秦缘丽也不在意：“顾总放心吧，日后你定会觉得物有所值的。”

这是顾十年很欣赏秦缘丽的地方，或许秦缘丽也有自己的理想，有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她没有初入社会的那种愣头青一样的坚持，甚至不会去抱怨，哀叹，吐槽这个社会的不公，为了五万块钱，为了能活着，她什么都能舍得出去。

而最好的一点是她的当机立断，或许这么说有点夸张，但在徐明亮伤透了她的时候，她拿得起也放得下，没有圣母是最好的，优柔寡断的人是成不了事的。

有句话说给她很合适，不想接受那就去改变，不能改变那就学着去接受，秦缘丽在短时间里做到了。

这段时间里，她多余的钱都用来买书了，一个师范系的大学生现在每天看的都是关于商业方面的书，虽然她没说，但顾十年知道。

“也许会吧，不过我要的不是物有所值，我更期待的是物超所值。”

秦缘丽一愣，她发现顾十年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努力吧，很多事要你自己去看，自己去学，如果有一天，当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那么你想离开的时候说一声就好。”

其实顾十年也不只一次问过自己，当初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最终的原因还是出于怜悯吧，也或许因为自己的心底的这份怜悯，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成为什么真正的金融大鳄。

大鳄之所以是大鳄，是因为大鳄不需要怜悯心，只要资本运作的成功，什么都可以舍弃。

就像是索罗斯率领那些投机者在港岛的对决是一样的，只不过索罗斯或许也没想到港岛一战他们会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吧。

李从文的会客室里，对顾十年，老李同志是着实的夸奖了一番。

没办法，一个边角旮旯里出来的穷小子都看到了这一步，可自己麾下的这些高材生却一个都没看到。

这让丁汝安倍儿有面子，老丁一直保持着笑容，十分得意的样子。

汪旭有些不服气的说：“就算是这样，索罗斯也没有受到多少损伤，况且港岛本来就违反了金融市场自由的法则。”

这一点他没说错，就算是顾十年也得承认，索罗斯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最起码在新马泰他们赚的盆满钵满的，但是金融市场自由这个嘛，你们美联邦的适用法则到我们这里就不好使了吧。

汪旭的话让李从文沈晗等人都有些皱眉，顾十年直接接口问道：“刚从美联邦回来？”

“是啊，怎么了？我现在是……”

汪旭的话还没说完，顾十年直接打断：“你是什么我无所谓，美联邦那么好你回来干什么啊？”

“你……”汪旭怒目而视：“我家在沪市，我当然要回来了。”

“哟，还知道自己家在沪市啊，我还当你忘了呢。”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顾十年两手一摊：“那么崇拜美联邦，直接找个美联邦的爹妈去啊，在我们华夏，就少拿你们美联邦的什么规则来说话，要知道，你是站在华夏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