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乔果和白婶谁都不放心白叔和乔食出去买粮食。现在这样的时候,走出去遇到人就是一场恶战。有方怀在还好,几人生命有保障没有方怀,一个老的,一个小的,还不是给外面的畜生送吃的。
可粮食越来越少,方怀却还没有回来。这两天,白婶和白叔已经在喝粥了,那个粥,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二十粒米。关键两夫妻也不是吃了饭就在家休息,而是要背着竹篓,走一遍整个山崖底。
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长出来的,可以吃的野菜二来,白叔想要找一些石灰岩。一般县城中,想要收石灰这样的药材,都要通过石器店。可不是收上来就可以用,还要经过一定加工。
先将石灰岩置窑中,密封,上留气道,用大火煅烧,取出即为生石灰。经风化或水解后成熟石灰,这两样都需要备份。因为有些药房中需要生石灰,比如:千金要方有些是熟石灰,比如:外台引崔氏方。
前两天,白叔带着白婶在崖底转圈,恰好看到北面林子边有几块大的石灰岩。正好,今天带她过来采石,他去找些吃的。夫妻多年,白婶哪里不明白,她叹息着放下竹篓,摇摇头并不同意。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们一起去吧,两个人眼睛多点,也能找到更多的东西。我们的粮食没有多少了。”说到这个,白婶声音低下来。白叔红了眼睛,动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阿怀没有回来,这样下去,家里就彻底断粮了:“要不,你就让我带着阿食去试试吧!我小心点,延着之前的路去崂山县。我们手上应该还有点银子,不管多少,总能换点粗粮回来。”
白婶当即否决:“这事情不用说,我是绝不会同意的。你年纪不小了,真以为靠着腰间的几包药粉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外面的那些人都是丧心病狂的,要是你漏了一个,你和阿食怎么办?”
“我知道,阿食身上现在有些功夫。可在外面,像你们两个身上干净,没有味道,又不是干瘦如柴的,也没有几个了。要是被人看到,再联合同一地方的那些难民,你们可能就真的”
白叔明白妻子的担心:“再等等吧,要是两天之后,阿怀还是没有回来。那我就自己单独出去一次。你放心,我只是一个老头,只要弄脏点,多带点药粉,我想,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白叔握紧了妻子的手:“老婆子,其实想想,能够多活这么多日子,已经是老天对我们的恩赐了。要是我这个老头子,能够为这两个孩子留点东西,也算是还了当日的恩情。你说呢?”
白婶早已泣不成声,她心里舍不得丈夫,可也同样担心已经不够的粮食。良久,白婶擦擦血红的眼角,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只说了这一句,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又走了一圈,两夫妻准备回去做饭。
另一边,乔果拉着藤条爬上去,到了一半的时候,看到一大片绿色的青苔。青苔是一种水生苔藓植物。颜色翠绿,生长在湿地、墙上、井中、屋瓦及水中等处,没有受污染的青苔富含对人体有益的多种营养物质。
因为青苔里面含有丰富的叶黄素、绿色素、胡萝卜素和多种维生素物质,还有人体所需的无机盐和微量元素,适量食用对人的身体健康有好处。不说营养,就是口感,青苔也是很不错的。
不过现在家里条件有限,很多菜都没有办法做。好在这些青苔干净,用水过一遍之后再凉拌,想来也是很好吃的。家里还剩下一点麻油,用来凉拌这个最好不过。还可以混入糙米中,让一家人吃的饱些。
乔食在下面着急:“姐姐,你小心点,你小心点。不要过去了,那边你够不到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下来,你下来,现在换我上去了。”原来两姐弟是打算轮流上去采那些青苔,乔食刚刚下来没有多久。
正要回答弟弟,突然,乔果在山壁上发现了一个东西。其形似耳,生长在悬崖峭壁阴湿石缝中,体扁平,呈不规则圆形,上面褐色,背面被黑色绒毛。乔果大喜,这是“石耳”,居然长出了石耳!
怪不得刚刚她看的时候,总觉得其中一片是灰黑色的,原来是这个。石耳可是个好东西,要是现在有只野鸡的话,那一定可以做一道美味的菜肴。可惜,现在只是想想,不要说野鸡了,这几个月来,山林中基本连蚂蚁都很少看到了。
再说,能发现蚂蚁还是件大好事。一般跟着蚂蚁走回巢穴,能发现一些粮食呢。毕竟这位也是屯东西的好手。至于老鼠,早在大半年前就没有出现过了。无论如何,今天能够找到这两样吃的,实在让人高兴。
乔果和乔食身段灵活,不过一个上午,就把石壁上的东西采的七七八八。乔果不让乔食都采完:“就算我们都拿回去,凭家里的粮食,一家人也吃不饱多久的。但留着一点,也许下次生长会更快些。”
“阿食,如果怀哥再不回来,我们可能要过一段食不果腹的日子了。你长大了,轻易不要叫饿,免得让白婶难受,好不好?我相信,等怀哥回来了,我们很快就有的吃了。到时候,姐姐给你做好多饭团!”
乔食舔舔干裂的嘴唇,无声笑着。乔果心里一酸:现代哪里有吃不饱的孩子,就算有,可能也只是听说。但现在,活生生在遭遇这一切的是自己身边的人,乔果说不出的难受。可她连自己都快顾不上了,除了心疼,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等到两姐弟回家,白婶看到这两样东西惊讶极了:“这东西应该怎么吃啊?”不是白婶不会过日子,其实小时候也难免有饿肚子的,那时候,最多就吃点树根。说真的,还从没有人吃过这些。
乔果倒也明白,江南虽然是沿水地带,可多年来风调雨顺。换句话说,很多人在江南一辈子,可能觉得难熬的也就几年。这和北方的那些个动不动洪涝,旱灾比起来,实在是幸福太多了。
哪怕真的遇到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遇到好的上位者,可能很快就能解决。所以之前从来没有人尝试过吃这些个。当然,这和两种植物的颜色也有一定的关系,不过,等到白叔白婶吃过就知道了。
因为白婶不会处理,所以这次的午饭就让乔果全权负责。乔果走进山洞,打开麻袋口子,当看到最后剩下的大概五碗粮食,心情难免沉重。咬咬牙,最后还是弄出了三碗,这大概混上青苔能做六七个饭团。
其实这些饭团都不是很大,哪怕混了青苔也不会让白叔白婶吃饱,可,至少比稀粥好一些吧。剩下的最后一点,总要等到方怀回来。哎,也不知道大反派现在到了哪里?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被乔果惦记的方怀正带着雪狼驰骋在草原上。江南干旱连天,边城这边战火不停,这不,刚刚前两天打完仗,这一次又是秦将军胜利,倒是让百姓们松了一口气。暗一在一边汇报情况:“秦将军的兵马早已经没了。”
秦克勤何止是兵马没有了,连他自己都要人头不保了!上次说到,秦克勤在边城和匈奴王子大战一年。其间胜负各有,最近的一次倒是秦克勤胜利了。本来嘛,按照边城主将的看法,是要乘胜追击的。
秦克勤非不让,还说什么:我们是礼仪之邦,不能随随便便动武的。这样吧,你找个人去和那边谈一下,要是可以劝和那就最好了。这一番话下来,边将顿时用一种崭新的眼光看着这位蠢货。
原来以为是笨蛋,现在看来,他都配不上笨蛋这个称呼。要是家里那个现在正在启蒙的儿子看到了,估计也能说个:蠢钝如猪!哎,皇帝派这么一个人下来打仗,确定不是给敌国送人头的吗?
边将本也不是真心佩服他,既然他不肯听,自己也就懒得废话。只是暗中吩咐自己的家人还有一些要好的下属。这位是个棒槌,我们还是找个机会撤吧。于是到了最近的一次战役,匈奴那边开始打战鼓的时候。秦克勤立刻意气风发表示迎战。
可惜,想要继续打的是他这个大将军,底下的士兵是打不动:没有粮食吃,有些都已经饿了两天了。中层的小将是不想打:每次都是这样,一次赢,一次输,他们自己都能感觉到,还非要玩这个游戏吗?
秦将军那个气啊!怎么回事,是不是最近他忙着应酬,下面的人没有好好训练,要不然怎么都是这样一副样子:“吃吃吃,你们就知道吃!要是打不赢匈奴,不要说吃饭了,就是活命都比较困难!”
这话一出,士兵们终于有些站起来了。可整个军队已经毫无纪律可言,秦将军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样的仗怎么打?心腹上前劝:“将军,现在这样根本就不能打仗啊!要不然,你让我带着一些人去城里问百姓借点粮食。”
这时候,说是“借”,其实是根本不打算还了。危急关头,秦克勤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表述批准。可外面战鼓已响,一些人出去找粮食,另外的人总应该出战了吧。关键时刻,原来的方家军残部就出来了。
这一对人马,其实秦克勤一直不是很敢用。原因倒不是不能用,实在是,方家军在他手上根本就不能发挥原有的实力。他之前跟着方将军,很明白方家军是什么样的军队,可现在这表现,不就是告诉别人,他秦克勤不行吗?
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些,相反,方家军的出现给了他无限的信心。果然,虽然对方匈奴王子派出两万人马,可在五千方家军的有序围堵下,被成功击毙!五千打败了对方两万的人手,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大胜!
四周的恭维声,让秦克勤生出一种无所畏惧的豪迈!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秦家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你看,没有了方家,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正飘飘欲仙的时候,噩耗来了!
他的得力下属,居然带着手下的三千精兵逃走了!他抢劫了城中百姓的粮食之后,直接带着士兵从城门而出,甚至连胯下的马都来不及换一匹。不过,当他知道下属骑的是他的汗血宝马之后,秦克勤直接就晕了!
边将立马放出消息:秦将军打完胜仗,精疲力竭之后,现在需要修养。除军中要事,其他人不得随意打扰。于是,秦克勤就在房间里天天骂骂天,指指地,最后不忘那个抢了他的马的下属。
在门外偶尔听到墙角的边将:这人的智商看来比猪都要蠢,现在事考虑马的时候吗?难道是自己真的老了?
到第二天,秦克勤想要和边将商量一下事情,被门口的士兵告知:“回,回将军的话,大,大人的话,他,他回去了!说,说是要回去给他爹守丧!还带走,带走了将军的,将军的”
秦克勤都等不到他说完,直接冲进去检查帅印在不在。一看之下,呼,还好,还好,在的,在的。紧接着又疑惑,那是带走了什么?另一边,守门的结巴士兵还觉得奇怪,这将军进去看什么?士兵都在外面被带走了!
哎,要不是他自己还有婆娘和老娘,也早就跟着边将走了。留在这里,迟早是个死,只是老娘故土难离,婆娘又是刚刚怀孕。若是现在上路,一路上急行的话,恐怕一家子人都保不住了。
还不如先留在这里,前两天匈奴被大大伤了一次,这一次,想来也会安分不少时间吧。正在胡思乱想着,秦克勤又走回来了。等到他听明白了意思之后,这一次没有晕,因为他已经吓傻了!
和大反派度过灾难年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