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中的小尼也知这是好米,奈何庵中人不少,做少了不够吃,做多了,总有人的胃口有好有坏,时有剩余。
米自是扔不得的,只是好好的新鲜稻米饭成了隔夜饭,总觉得可惜。
香梨很快便拎着一小桶米饭回来了,她去时不早不晚,便干脆等庵里的小尼都盛过饭之后问静远将剩余的米饭都要了。
小姐说过一米一面都浪费不得,香梨牢牢谨记着自家小姐所言。
反正肉那么香,这小桶米饭便是小姐、馋师、师太一人一碗,她香梨也能将剩下的几大碗吃下去。香梨觉得此时的自己在吃饭上的战斗力惊人的很,这一小桶米饭根本不在怕的。
挑了只白净雪白的盘子,又拿了碗筷,姜韶颜和香梨便提着那一瓦罐的红烧肉走进了光明庵。
“总算来了!”扯下鼻子里塞的布条,慧觉禅师两眼放光的看着提着瓦罐走近的姜韶颜,猛地一吸,双眼放光:“这味道……真是不枉我等那么久啊!”说罢,不等姜韶颜开口,便主动扬起手里的药方主动道:“姜四小姐,药方改完了,若是有什么问题,待吃完了肉,哦,吃完了饭再问也不迟!”
瞧这着急的样子!静慈师太翻了翻眼皮,拿走了小方桌上二人的茶盏主动为肉腾位置。
待到肉上桌,姜韶颜总算掀开了遮住肉的最后一层瓦罐盖头,一阵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慧觉禅师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脖子伸出去看向瓦罐里头,口中喃喃着:“好香,好香!”
姜韶颜笑了笑,从罐子里取出四块肉来,肉皮朝上,规规整整的放好之后,又浇了一勺红润鲜亮汤汁在上头,最后撒上一把香梨方才险些扔掉的葱花,光面相就足够吊人口水了。
一旁的香梨已经麻利的舀了饭递了过来,四人一人一碗接了饭夹了块浇了汤汁的肉吃了起来。肉肥而不腻,酥软香甜,慧觉禅师一口咬下去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好……好吃!”慧觉禅师朝姜韶颜竖了竖拇指,眼睛却没有片刻离开那块肉,一口肉、一口汤汁米饭,不知不觉几口间一碗饭便见了底。
香梨原本还以为一小桶米饭自己要干掉大半,可到最后却发现不管是她还是自家小姐都只吃得一人一碗,剩余的都进了眼前这两位大师的肚子里。
不愧是大师,连吃饭的速度都是大师的水准。香梨感慨着,舔了舔碗沿上的汤汁,悻悻的看着眼前两位吃荤的出家人你一块我一块的分了瓦罐里的肉。中途米饭吃光了,会吃的静慈师太还拜托她走一趟静修的小屋去将那两坛自酿的桃花酒拿来同慧觉禅师碰杯,以酒就肉,你一块我一块,很快便将瓦罐里的肉吃了个精光。
“真是人间至味啊!”酒足饭饱之后,慧觉禅师拿帕子擦着嘴角的肉汁,感慨着,“单凭这一块肉,姜四小姐足可开个姜记肉铺了!”
得!看来这位颇有些名头的“馋师”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小气的,现在还惦记着最早引他惦记的黄记卤牛肉呢!
姜韶颜失笑。
静慈师太不忘日常出言怼他:“四小姐好手艺不假,可东平伯却是不舍得四小姐昼出夜伏的辛苦的。”
食铺的生意食客吃着美味,做吃食的却是辛苦的。
就眼前一瓦罐的肉,四小姐可是足足做了一个下午才做好的。更何况,眼前的姜四小姐虽然和善,却也是正经的伯府小姐,还不至于要去同外头食铺抢生意的地步。
当然,手头多门手艺,总不是一件坏事。
“姜四小姐。”嘴角肉汁擦去之后的慧觉禅师撇去衣袍上还萦绕的红烧肉香,还是很有几分高僧作态的。
“这药方上有几味药怕是有些难得。”他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