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顾筱从缸里出来,低声呢喃。
“是什么?”王帅的声音传来。
“靠!”顾筱忍不住低声爆了句粗口。
“嘘!”王帅赶忙捂住她的嘴制止她出声,然后把她拉到他们那个二层小楼对面的矮房中去。
矮房,就是这家民宿的仓库,先前刘柳拿地图的地方。
踏入矮房,顾筱说:“确实是土。”
关上房门的王帅此时转身,点了点头:“嗯,土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吗?”
“应该没有。”顾筱摇了摇头,这个结果,让她懵了神,明明能感觉到微妙,却抓不住那微妙之处,解不开,被那羽毛似的感觉挠着心扉。
“红色袋子里的土和缸里面的土,一样吗?”王帅抬眼看她。
“不一样。”顾筱拧了拧身上湿哒哒的T恤,又说:“外面土的比较腥,要说有问题,外面的土更有问题,但是,我摸了一下,除了土和睡莲的根,我没摸到别的东西。”
“为什么你觉得外面的土更有问题?”王帅追问。
王帅一副审问的语气,让顾筱皱了皱眉,但她还是温声说道:“我姐在农科院工作,我经常去那里玩,那里培育了睡莲,所以一些基本的东西我是有所了解的,只要没有坏死的莲藕,或者大量枯黄烂的叶子在里面,那泥土就不会发臭,只有正常的土腥味。”
顿了顿,顾筱回忆道:“那个缸里,红袋子外面的土不光有正常荷塘泥土的土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类似血腥味的味道,只是那个味道很淡,所以我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血腥味。”
顾筱原先并未往血腥味那方面想,但王帅的“审问”,让她察觉到不同寻常,所以刚才一思索间,她便直觉,那可能是血的腥味。
王帅看着她,似是在思考她话语的可信度,沉默了一会,他勾唇笑道:“是不是血腥味,我们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说着,王帅转身,在仓库里找出刘柳说的另一红色袋子。
二人才翻开红色袋子,还未看清袋中何物,“咔!”身后的门,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了,又被关上,也不知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
“当!”“呃!”
前一声是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后一声是顾筱被被闷棍敲击后颈的闷哼。
金属棍棒砸在王帅的手臂上,棍棒与手臂接触的那一块肌肤,呈现钢铁的颜色,壮硕男子怔愣住,趁这空档,王帅反手抓住头顶的棍子,手腕轻巧转了个弯,把棍子的另一端推向袭击自己的壮硕男子。
“万哥,小心。”刘柳出声提醒,却还是迟了一步。
万哥看着壮硕,却显笨拙,王帅轻轻松松的一招便逼退了他。
逼退了万哥,王帅徒手拦下刘柳欲再次砸向顾筱的一棍,推开后,王帅迅速拉着地上半躺的顾筱往后退。
王帅的一招便给了万哥重创,两人联合也不见得能捞到好处,所以对面的两人一招未得手后,便不再轻举妄动,现下,两方的人各站一边。
顾筱觉得自己的嘴角好像流血了,想抬起手擦擦,却发现抬不起来,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脚,亦是毫无知觉。
难道那一棍子把她打残了?
在顾筱以为自己“残了”而怔懵时,对面的刘柳开口:“你们俩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私闯我家的库房?”
“我们是什么人,身份证不是给您看过吗?至于私闯库房。”王帅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顾筱,继续浅声道:“早先,是您说让我们来库房看看那袋所谓的‘营养土’的,您不会忘了吧?”
刘柳扭头求助地看向身旁的万哥,万哥朝王美丽拱手作揖,道:“兄弟可与我二人有仇?”
“没有。”王帅淡淡答。
“既然无仇,那请你们尽快离开吧,离我家不远就有好几家民宿,你们可以去他们家住,我们实在不方便留二位了,不好意思。”
想了想,万哥又说:“房费我们也不收了,算作不小心打伤那位女学生的医药费。”
突然被cue的顾筱皱了皱眉,那点房费能抵得了医药费?她都全身瘫痪了好吗!
顾筱正想出声反驳,突然,刚才被刘柳砸中的后脖颈正中心处,传来灼热感,但灼热感只是一时,紧接着,宛如有一根细线从肩脖处慢慢向两肩爬去,细细的线,却似穿骨一般穿过肩膀的每一块骨头。
“啊!”顾筱受不住,大叫出声,下一秒却是痛得晕了过去。
顾筱一直躺着,晕过去倒也方便,省下了倒地那一幕,只是眼睛闭上了而已。
再看站着的三人,王帅知道顾筱的情况,并不太担心,刘柳和万哥却略显惊慌,他们并不想闹出人命。
王帅淡然蹲下身摸了摸顾筱的脉搏,片刻后,才抬头看向这家的两个主人:“她只是惊吓过度,暂时晕了过去,不过,我们恐怕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回到房间,王帅把顾筱放到床上,然后俯身替顾筱盖上被子,看到她T恤领口露出的地方有一条金色细线,他掖被子的手顿了顿。
身后的刘柳开口:“她……要不要紧?要不还是把她送去医院看看吧?万一……”
“我略通医术,她的脉象并无异常,没事,睡一觉就能好。”王帅说。
刘柳绞了绞自己的衣角,又轻声道:“我们……我们真不是黑店。”
给顾筱掖好被子,王帅直起腰转身,面对刘柳和万哥,淡淡道:“是不是,自然会有人来查,但我不是来查你们的人,你们放心。”
“可是你会举报我们,对吗?不然也不会来多管闲事了。”刘柳无力地笑了笑:“你付钱的时候,我看到你钱包里夹了一个证件,那是警察证吧?”
那的确是王帅的证件,原以为,说服顾筱跟他走需要费很多功夫,所以他把证件放到了易够的位置,没想到还挺顺利。
他也没想到,平时说不上几句话的他们,竟然蛮有默契的。
收回思绪,王帅平静答道:“是我的证件,但我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