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苏稚淮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敲门的人手劲挺大,隔着一层地板,震得她脑壳嗡嗡响。
像极了她以前在沂市住的公寓楼,一到周末就准时准点响起的装修声。
跟打鼓似的一直“咚咚咚”。
全然一副她再不开门,就准备动手把门卸了的架势。
赖到实在受不了,苏稚淮这才从床上艰难爬起来,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到七点半,还有几个乔羽橙的未接电话。
就在这时,敲门声休息了片刻,世界顷刻安静下来。
苏稚淮在床沿坐了一会儿,耷拉下眼皮给乔羽橙回过去电话。
免提刚打开,电话那头就接通了,乔羽橙激动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太好了淮淮!你可终于醒了!”
“你干嘛,那么早给我打那么多电话,要索命啊?”苏稚淮揉着眼睛打哈欠,困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唉别提了。”乔羽橙瞬间就泄了气,沮丧地说道,“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楚,你可赶紧先给我开开门吧,外头还怪冷的。”
苏稚淮:“……”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那敲门声能响个不停了。
苏稚淮挂上电话,也懒得去管形象,直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邋里邋遢走出卧室。
今天天气算不上好,露台外天空灰蒙蒙的。
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什么亮光。
远处的海面上起了雾,几乎要和天空融为一体。
空气有点闷,还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嗅起来像是快要下雨。
苏稚淮一边扶着墙走楼梯,没一会儿又是一个哈欠,困得眼睛里全是泪水,视线一片朦朦胧胧的。
她走出客厅,打开门。
方才还和她打电话的乔羽橙,果然出现在了门外。
一头晃眼的浅金色长发,率先闯进了苏稚淮的视线。
乔羽橙只穿了一条黑色修身的连衣短袖,同样黑色的马丁靴上,露了一大截又细又直的腿。
光是看着就挺冷。
“淮淮!”
乔羽橙一见到她,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冲进来往她身上扑。
苏稚淮毫无防备被她扑了个正着,连着后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整个人顿时也清醒了不少。
她低头盯着明明比她高,还故意要把脸埋在她胸前的乔羽橙看了一会儿,伸手摸摸她金毛狮王一样的头发,温声细语地哄她:“你怎么要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机场接你。”
乔羽橙抬起脑袋,损损地说:“还是别了,我怕我到时候还得满福城找你。”
苏稚淮:“?”
“怎么办淮淮,我感觉我快要在公司待不下去了,你说……”
没一会儿,乔羽橙又垮下脸,边说着,拉起一块苏稚淮的睡衣,就要往上面擤鼻涕水。
吓得苏稚淮赶紧扒拉开她,关好门把她领进客厅:“你……你先进来再说!”
几乎同时,别墅外下起了雨。
雨点撞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慢慢越下越大。
乔羽橙捧着一杯热水,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水杯口悠悠冒起的热烟,重重叹了一口气。
心情沉重得就好像窗外的雨一般。
“橙橙,你到底怎么啦?”听到声音,正在洗漱的苏稚淮关上水龙头,有点担心地从厕所探出脑袋来。
她一只手拿着洗脸巾,脸上还挂着水珠。
乔羽橙侧眸愁怨地看了一眼她,也没有回答,只是又叹出了一口气。
苏稚淮:“……”
在苏稚淮的印象里,乔羽橙一直都是一个大大咧咧,性格很乐观的人。
就算真的遇到烦心事,也很少会像现在这样,脸色愁苦得比乌云还要黑,仿佛时刻要下雨。
看来乔羽橙这公司很不简单。
终于在叹息了第九声,并成功吊足苏稚淮胃口过后,乔羽橙幽幽地开口了:“淮淮,我好像被我们老板睡了。”
语出惊人。
刚从冰箱里拿出果汁,才喝了一口的苏稚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