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访使者一身黑袍,漆黑斗篷乌蒙蒙地罩着,阴影遮住大半张面孔。他身为前来贺喜之人,可从他乌漆麻黑的穿着上可没人能看出半点喜意,只有腰上还悬了块红绳结住的墨玉,算是意思意思。
“听闻深雪宫主在朱雀界扶摇直上,我家主人特命我前来道贺了。”
“同喜,在此事上前辈可谓超我远矣。”寒千岭客套一句,便要将人请入座中,却被使者抬手阻止。
“酒就不必喝了,我今天来本是另有要事,贺喜只是我家主人听闻宫主音讯后顺便而为。我此回有一事相问宫主”
“当初宫主与我少主人一同进了秘境,也一同失了音讯。如今宫主在此地高升,实在可喜可贺,只是不知我家少主人现在哪里?”
话说得十分礼貌,但黑袍人神情则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说这话时,他倏而跨前一步,原地站立的残影未散,人便从厅口逼近寒千岭咫尺之遥。他口中蛇信微吐,露出两颗尖尖毒牙,显然意有步步紧逼之意。
怎么回事?在场宾客纷纷面面相觑,为这信息量巨大的对话中彼此交换起了情报:你听说过这桩事吗?深雪宫主跟灵蛇界少主有交情?听使者话下意思是宫主够狠把人家堂堂一界少主给做了?
问题是怎么可能啊。另有情报发达的也传回自己已知的消息:据说灵蛇主立界以来,就没人见过那少主的样子!灵蛇主为那少主大兴土木,铸把刀也闹得满城风雨,可这人存不存在还要两说呢!
好好一场继位典礼,现在却没一人心思是放在“深雪宫主亮剑,北地之主易位”一事上了。
有人偷眼去看寒千岭的神色,想看他会心虚不安,还是恼羞成怒,亦或反驳怒斥、涕泣哀求……无论他作何反应,能看那张如冰雕雪砌般的面容上露出些许表情就好啊!
不管各自作着怎样的猜测,没多少人觉得深雪宫主手上干净堂堂一个大界之主,刻意派人跨过好几个世界来质询朱雀界的一个势力主,两者无论是修为、属下还是地盘大小,质量都可谓天壤之别,如果不是深雪宫主真有猫腻,难道是灵蛇界主没事闲的?
于是也没人能想得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如此威压之下,深雪宫主居然笑了。
他微垂了眉眼,如泼墨一样的乌睫轻颤着,那美好的弧度几乎能让人沉醉。他轮廓本就兼具霜雪与花海的清艳,不颦不笑时如月宫仙人,一笑之下便露出几分秀美来,姿态便是谦逊到近乎谦卑的。
可他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枕先生神通广大,原来也对他的下落一无所获啊。”
这是嘲笑,明晃晃地嘲笑。
黑袍人长条的淡黄眼瞳缓缓收成了一线:“幽冥之中还不知少主何等寂寞,宫主说这话是想自荐相陪?”
“我就是不这么说,枕先生恐怕也打着这个主意。”寒千岭客客气气地道:“你是枕先生的人,我暂不动你,你若再咒你家少主,我就把你钉成标本做我厅中的摆设。还请回去让枕先生放心,如果他真遇上不测,我的心意便和枕先生一般模样。”
黑袍人呼吸一窒,听懂了寒千岭的言下之意:“……你知道我们少主在哪儿?”
“当然知道。”寒千岭温柔道:“你把这话转告给枕先生,一个字也不要差你们少主,他自然是在我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说点题外话吧,23333333这两个人其实一直都对彼此怀着意见和矛盾来着。
不过在七岛有九江在的时候表现得没这么明显。
以及此前虽然师父总在九江面前冷嘲热讽,千岭反而劝九江洛先生确实厉害,但悲雪园他们两个单独见那一面的时候,反而是千岭比较锐利,而师父在让虽然千岭话说得客气,姿态也放得低,但千岭做事时他的态度是不能作为参照标准的,要看结果,因为他对外人一般就那一个态度233333333
因为“修罗场”那章的结果是寒千岭想问九江下落问到了,想堵着门口等洛九江师父默认了,中途师父想支使他一下被他一句顶回来“放心吧九江的事我早干完了”,等到最后师父消了杀意自嘲“我废了”的时候他还很确定“不是你废了是你老了”。
所以后来师父吐槽他是“有一句顶一句”。
这么锐利的千岭是现在没了九江就放飞,自我直接跟师父真刀真枪的怼上了。如果九江在的话他会温温和和,客客气气,每个字眼拆分组合都没有一点火气和挑衅之意的怼的就像修罗场那章我看大家都没觉得这是怼23333只有师父郁闷
还有就是师父和千岭从某种意义上讲确实很像,像到什么地步呢,就是像到他们两个都不会对和自己相近的对方手软,如果洛九江或却沧江不能活一个的话,那他们两个一旦遇上了就肯定要死一个。
当然啦,现在我们和他们都知道了九江还活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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