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和苏荐仁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苏洛昔,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苏洛昔依旧不为所动,朝苏老太爷磕了个头,劝道:
“祖父,天晚了,孙儿扶您下去休息。您放心,祖父担心的事儿,绝对不会发生。”
苏老太爷深深剜了一眼苏荐仁,冲孙儿苏洛昔点了点头,沉着脸,双手背后,径直出了屋子,去了笃思堂。
亡故的二夫人得了封赏,因大爷抗命惹怒了苏老太爷,就这样盖了过去。
府里静不可闻,府外却传得人尽皆知,关于此事,众说纷纭。
有的讥讽道,人已经没了,争个诰命,有什么意义。
有的却并不为然,这是苏家子女为母亲尽孝的方式,值得推崇。
不管外间传成什么样,苏浅璃却不为所动。
她接过封赏后,当晚上,就将诰命服献在了母亲的画像前。
次日一大早起身后,她向母亲行完礼,跪在蒲团上,一遍遍抚摸着诰命服饰上的绣线,怔怔看着母亲的画像,喃喃自语道:
“娘,您放心,您永远是二夫人,没有人能替代您。
您等着,总有一天,孩儿会将他们一个个送下去,让他们日日跪在你的面前,磕头忏悔!”
倘若……哪日你不愿意再当二夫人,请您托梦给孩儿,孩儿一定帮您达成所愿!”
王嬷嬷进了屋子,便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红了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换上笑颜,笑着上前,扶起了苏浅璃。
“夫人在天有灵,看见小姐这般孝顺,懂事,只会倍觉欣慰。小姐万万不能再伤神,让夫人担心!
对了,老夫人着人来请小姐,已经候在院门外!”
苏浅璃没有询问何事,点了点头,转向内室,准备换身衣衫。
苏浅璃心知,如果王嬷嬷知道,她不问,王嬷嬷都会悉数告诉她。
如果王嬷嬷没有说,那只能说明,这件事儿连王嬷嬷都不清楚。
苏浅璃换了身白色衣衫,上面绣着粉色的海棠,整个人瞧着,亭亭玉立,越发动人。
她带着侍书,径直去了松鹤堂。
刚入院子,就听见苏老夫人的笑声传了出来,苏浅璃面上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转过花鸟富贵屏风,便看见两个公子一左一右,陪在苏老夫人两侧,笑着说话。
听见响动,他们转过身来,苏浅璃一瞧,怔在原地。
左侧是苏洛昔,苏浅璃熟悉的紧,并没有意外。
让他惊诧的是,右边的公子,一身竹青色夏袍,整个人瞧着沉稳了不少。
只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灼灼闪着光,玉树临风,说不出的俊美。
他缓缓起身,冲苏浅璃躬身一揖,举止有礼。
“闻弦见过苏四小姐!”
苏浅璃匆匆回了一礼,走向苏老夫人,挨着她坐下,听着他们闲聊,没有做声。
只见苏老夫人一脸笑意,看向闻弦的眸子里,一派慈和。
这样的神色,只有苏老夫人看向苏洛昔和冯京墨时,才会有。
自从冯京墨接二连三犯错,对苏浅璃不死不休,苏老夫人才对他冷淡了。
没想到,独属于苏洛昔的神色,苏老妇人今日会给闻弦。
苏老夫人见闻弦,至今也不过三次而已,怎么这么快就亲近起来?
当苏浅璃还惊诧不已,苏老夫人拉过了她的手,看向一侧的闻弦,慈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