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太后,秦王殿下脉……脉相有力,臣……一时间还……没有……”
太后一听,面上一沉,眸子里冒着火,在座的世家家眷,下意识敛了心神,心头发紧。
整个正厅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李琮烨动了下手指,又看向地上的发簪,李瑀熙对上三皇兄的眸子,瞬间反应过来,看向太后,急忙出声:
“皇祖母,说不定三皇兄只是累着了,并没有其他症状,您关心则乱,才怪到了王太医的头上。
再说,今日是王小姐的吉日,一生只有一次,万万不能搅了她的喜事儿,英国公他们在天有灵,心里也不得安宁!”
众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一侧的王宫筱,只见她依旧跪在地上,身影消瘦,孤苦可怜。
白色的裙裾上,点点猩红,触目惊心。
她两眼含泪,怔怔看着面前的李琮烨,满眼无措。
太后想起英国宫满门忠烈,如今只剩下王宫筱一人,满眼心疼,正要扶她起来。
李瑀熙的声音再次响起,“皇祖母,王小姐的及笄礼万万不能因此中断,三皇兄心里肯定难安,只可惜玉钗摔坏了……”
“这有何难?”
太后话落,立即抬手,从自己的发髻上摘了一支玉钗,看着面前的王宫筱。
“哀家这支钗子是先皇所赐,已经跟了哀家四十年,今日就赐给筱丫头,希望你一生顺遂,心想事成!”
太后说完,意味深长看了眼李琮烨,未说出的话,昭然若揭。
苏浅璃看着眼前一幕,心头发紧,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难受。
一侧的李瑀熙瞬间发现了她的神色,看了眼三皇兄,自告奋勇站起身,冲太后躬身一礼,郑重道:
“皇祖母,三皇兄已经晕倒在地,不能代替皇祖母为王小姐添簪,不若让瑀熙代替吧……”
“五皇弟此言差矣!”李璟酩冷声打断了李瑀熙。
他紧走一步,站在了太后面前,躬身一揖,势在必得。
“启禀皇祖母,孙儿为长,理应孙儿代替秦王,为皇祖母分忧!”
太后面上一沉,冷冷盯着面前的李璟酩,怒火滋生,冷喝道:
“二皇子有心了,哀家是老了,但还没有到了需要他人代劳的地步!”
话末,她径直上前,冲王宫筱淡淡一笑,慈和道:
“筱丫头,虽然秦王今日有恙,不能替哀家分忧,但他的心,日月可鉴,哀家不会看错人!
今日哀家为你添簪,希望你以后事事顺心,梦有所成!”
王宫筱看了眼地上的李琮烨,目光移到地上的玉簪上,心里隐隐一痛。
那是她自小戴在发上的玉簪,只因为他小时候,夸她头上的这支玉簪好看。
此时的她,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冲太后俯身叩首,连忙道谢。
这头礼毕,武一一行已经赶到了英国公府。
他遥遥看见自己主子被武进扶着坐在太师椅上,面前不远处站着孙逸诺、赵虹英、苏浅璃。
几人正面向主位上的太后,屈身听令,神色有些惶恐。
下一刻,太后的声音里夹着严威,传了出来,一时让人透不过气来。
“孙小姐,赵小姐,苏小姐,你们都是重臣女眷,自然受过世家的教养,懂礼知礼,这也是宣三位成为筱丫头及笄礼有司的主要原因。
但哀家希望,你们不光知礼,还有守礼,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这三柄玉如意赐给你们,望你们牢记在心,不可行差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