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丽娘顿时怒气攻心,不管苏荐义在场,冲着刘婆子咆哮出声,“死货,赶紧拉开,杵在这里做什么?”
那刘婆子被一声怒吼,堪堪拉回神识,只一眼,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急忙和牡丹几人架开地上的两人。
苏浅玥从赵怜宜手下逃脱,满心后怕,看见赶来的爹娘,“哇”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越发不可收拾,带着哭腔将赵怜宜如何有恃无恐,如何殴打她,事无巨细,哭诉了一遍。
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苏荐义拍着苏浅玥的后背,直直望着赵怜宜,眸子里含着怒火。
赵怜宜依旧瘫坐在碎片中,妆容有些凌乱,神色如常,比起苏浅玥,好了不止一丁半点儿。
苏浅璃看了眼侍书,侍书立即会意,上前扶起了赵怜宜。
从头至尾,赵怜宜都是一副冷淡模样,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分。
蔡丽娘惊呼一声,苏荐义望过去,只见苏浅玥的裙摆上染着血迹。
蔡丽娘一边安抚着苏浅玥,一边慢慢掀开裙摆,褪下了鞋袜,只见脚踝上淌着血,触目惊心。
蔡丽娘“扑通”一声跪在苏荐义面前,眼中含泪,哭诉出声:
“老爷,您要为玥儿做主啊!
我们娘俩一直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不知怎么就招惹了赵姨娘,她有身孕,都将玥儿折磨成这个样子。
若是平常,玥儿今日……今日……就活不成了!”
蔡丽娘再也说不下去,抱着苏荐义的衣摆嚎啕大哭起来。
几步外的赵怜宜低眉敛首,神色平静,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对蔡丽娘母子的哭诉置若罔闻。
苏荐义看向赵怜宜的眸子里,一片冷意,她在他心里的柔婉形象正在一点点坍塌。
“刘婆子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启禀老爷,三小姐早起,送来了一盘果子,刚进院门,赵姨娘就起身轰人。
三小姐没有站稳,摔了一脚,心里委屈,顺手拿起手边的花瓶扔了出去,赵姨娘不受……两人就……”
苏浅璃冷眼看着刘婆子,心里冷笑连连,蔡丽娘在木槿苑安插的这个刘婆子,关键时候几句话,可真是杀人于无形!
苏荐义看向一侧的苏浅璃,不等他出声,苏浅璃直接道:
“爹爹,阿璃来时,她们就打起来了,具体的,阿璃也不清楚!”
苏荐义一听,眸子又冷了几分,瞪着赵怜宜,冷喝道:
“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怜宜屈身一礼,淡淡出声,“妾身无话可说!”
苏荐义顿时气极,声音里隐含着暴怒,“好好好,那你就呆在木槿院,好好反省吧!”
话末,苏荐义弯腰抱起苏浅玥,气呼呼出了木槿苑。
不一会儿,几个粗壮的婆子得了吩咐赶来,杵在院门口,犹如一尊尊门神,盯着院里的一切。
赵怜宜好似没有看见一般,缓缓转身,踩着碎片,朝屋子行去。
她经过的地方,留下一串血迹。
可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步履沉稳,好似感觉不到一点儿痛。
苏浅璃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忠勇侯府世子闻弦的身影,也和她一样,好似一根青竹。
前世,闻弦没有靠府荫,一举考中进士,被李珂翎御笔一挥,选为御史。
他为民请命,监察百官,难得的清官,无论何时,笔直的背脊从来没有弯过。
苏浅璃深深看了一眼赵怜宜的背影,目光移向颐指气使的刘婆子,眸子一冷,一语不发出了屋子。
待行远了,她才询问一旁的侍书,“赵姨娘的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