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闺阁小姐,为何知道这么多秘闻?”
武进问出了今晚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下一瞬又想到了什么,武进上前一步,急忙道:
“更奇怪的是,四殿下喜欢游历四方,很少接触朝政,却能在定州先我们一步,找到箭矢的线索。
好巧不巧,他又去了肃州。一次是巧合,两次都这样,实在令人费解!”
李琮烨手里的笔一顿,抬首看了一眼武进,满眼深思。
他没有出声,又俯首写了几笔,这才搁下了笔,吹干墨迹,将信笺递给了武进。
“连这封信,飞鸽传书给吴泽,告诉他,务必要快,还有,留意三殿下!”
武进心头一喜,主子总算听进去了。
临出门之际,武进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那苏四小姐,该如何处理?”
“此事不急,她能将自己的辛秘让本王知晓,还借此帮了本王,便意在告诉本王,她和本王不会成为仇敌!”
李琮烨沉吟片刻,突然问道:
“此前你来报,她父亲苏荐义,有个妾室,是蔡怀仁的胞妹?”
“是,那蔡氏着胞兄给苏府施压,想从平妻升为继室,事儿没成,还莫名其妙得罪了苏老夫人,被禁了足。如今想来,这怕是苏四小姐的手笔。”
“她既然帮了本王,本王就卖给她一个人情!”
武进将李琮烨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瞬间会意。
“属下回头就请苏四小姐来府上做客!”
见李琮烨没有反对,他这才躬身一礼,匆匆退出书房,没入浓稠的春夜里,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苏浅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玉离阁,便瘫在了床榻上。
等伺棋端来了热水,她已经去见了周公,怎么也唤不醒。
次日醒来,苏浅璃沐浴更衣,一切收拾妥当,才拖着酸痛的身子向松鹤堂行去。
心里对自己的身子很是不满。
这一世,她还没有经历大风大浪,身子骨太过娇弱,承受能力实在太差。
看来,以后要早起锻炼才行。
等她挪到了松鹤堂,众人都到了,一张张脸上或多或少染着昨日寿宴过后的疲累。
苏老夫人和苏老太爷刚巧从里间走了出来。
苏浅璃心头生疑。
一年里,除了几个节令,苏老太爷几乎日日天没亮,就要出府上朝,风雨无阻。
昨日也是因为苏老夫人整寿,天子给他准了一日假。
今日他还在府里,这是为何?
难道天子的龙体……
苏浅璃还在思索,不想对上了苏老太爷冷凝的眸子,心头一震,瞬间抽回了神识。
苏老太爷不动神色移过了目光,扫视一圈,叮嘱了众人几句,便起身向外行去。
经过苏浅璃身侧,他步子一顿,沉声道:
“璃丫头跟上!”
说完,不等苏浅璃回答,苏老太爷提步,径直向门外行去。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落在了苏浅璃身上。
放眼整个府邸,能被苏老太爷叫到笃思堂,亲自教导的,一个手都能数过来。
孙辈除了大房的苏浅钰、苏洛昔兄妹俩,其他人连一次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今日怎么偏偏叫了温顺无奇的苏浅璃?
别人不知道,主理整个尚书府内务的大夫人贺氏却是一清二楚。
苏老太爷唤苏浅璃去书房,八成和秦王有关。
昨晚,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么久,将苏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要不是苏老太爷严令下去,谁敢乱嚼舌根,一律杖杀,指不定今日传成什么样儿呢!
瞧瞧,当事人神色安然,竟然和没事人一样。
这苏浅璃,若不是定力过人,那就是脸皮太厚,毫无廉耻。
奇怪的是,那四殿下何时进了尚书府,又是何时入了楠苑?
为何一个下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