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云汲倒也是大度,直接拘了一礼:“小殿下术法精湛,是云汲输了,云汲拜服。”
晏和:“汲殿下承让了,晏和病伤新愈,自然是比不上殿下神力的。此局最多是平手,晏和不敢称赢。”
云汲继续道:“云汲虽不才,但也略知进退,云汲比得起,亦输得起。”
晏和也继续道:“殿下如此坦真,却不知晏和亦不违本心,晏和身法远不如殿下,今日若是称赢,心中有愧。”
云汲抬头:“小殿下不必如此谦让,今日胜负众人皆有所目睹,云汲说是殿下胜便是胜,无可置疑。”
原想演武一战只是为了自证病伤已愈,未曾想半路杀出了个云汲,这才较了真,可云汲明显没有认真比试的意思。若是此番承下这战,只恐又是树大招风。
晏和正要开口再拒,忽闻耳边有传音,
“我在场外设了赌局,买了你赢。承下来,我俩七三分”
晏和抬头:“…?”
云汲怡然微笑。
晏和亦传音回去:“五五分成。”
局是云汲设的,比试是俩人一起的,云汲毕竟多出一份力,正欲开口拒绝,忽见眼前人捂着胸口传音道:“我病伤初愈,又用了术,现在日头又烈,汲殿下再让,阿和怕是会倒在台上也未可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云汲咬牙传音回道,“好。”
晏和顿时展颜:“晏和忽念起孚寒殿内事务未处理,既然汲殿下如此谦让,晏和也虚承此局,只是委屈殿下了。”
说罢,带着礼颜溜之大吉,乖乖在孚寒殿内等着进项,
晏和与云汲虽同列上神,但云汲毕竟飞升得早了百来年,又有赫赫战功,晏和病伤初愈,又有些道心有毁,修为难进的传言,因而赌场基本买的都是云汲赢,云汲约是也看上了这一点,才有诈输一举。
来的仍是上回冷鸣殿见的那个冷脸神官剑泫,搬了一趟又一趟,对外只说两位殿下试前立赌,送的是赌金。
云宫中人多有趋利避害之心,闻得晏和病伤已愈,还侥胜了云汲,又开始纷纷来贺,一时间,赌金加上贺礼,孚寒殿资财充盈不少,连带着礼颜对晏和的态度也温柔了不少。
直至两天后,天帝下旨,指了云汲和晏和两人一道镇杀夔牛,三日后便出发,晏和才想起去演武场的目的,虽则如今金银之物不缺,但也可向求天帝另一个恩典——出入云宫的通行令牌。
若有此物,往后行事更为便利些。
只是云汲那边…形象什么的是救不回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又是清点贺礼,记账入库,又是替晏和打点行装,这边礼颜忙得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那边晏和为了给礼颜少添点麻烦,悄悄出了殿,不知不觉溜达溜达着,溜达去了天门关。
天门关值守的是一个银袍小将军,持一把红缨枪在手,清俊不凡。
晏和给自己壮了壮气,想着好歹如今也是师出有名,便上前问道:
“晏和受旨不日将去镇杀夔牛,只是如今客居九重天,并无法器神物在手,想着行前去下界走一趟,不知道小将军可否行个方便。”
银袍小将军,侧身一站:“殿下请——”
晏和:?
心下奇怪道,这也太容易了些。
出了宫门,却不禁频频回头确认。
银袍小将军默然:您可能不记得,但您揍过我,反正我也拦不住您,天帝问下来都一样,要走就走吧,我还能少挨顿揍。
既得令下界,晏和不疑有他,直奔寒山。
寒山早已物逝人非,一场业火,烧得寒山干干净净,亭台楼阁,宫池殿宇,徒留焦木满地。春去夏来,原本烧败的草木也有些许绿意,却衬得寒山更为凄惨。
倒有新殿一座,晏和不自觉走入,料想应是丹棱老君给父母建的神祠,方走入其间,却见一黑影闪过。
晏和大骇:“何人在此?”
似有停顿,里间帘幕微动,走出一人,竟是传闻中灭了寒山一族的魔神微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