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等卸岭盗众,见这搬山填海之术果然非同小可,无不叹服。
此术虽不合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却能利用世上万物性质的生克制化,驱赶鸡禽将蜈蚣赶尽杀绝。
如今借助鸡群之力,除了毒物这大患,那墓中宝货,当真是取如坦途。
群鸡在地宫中追逐着蜈蚣,一时之间,那寂静的地宫里鸡鸣四起,到处都是追赶蜈蚣的雄鸡,顷刻就有数千条蜈蚣死于非命。
这世上物种之间的相克,强弱相制,乃是上天造化,故称:天敌。
普通的蜈蚣毒液发黑,但这瓶山古墓是处药山,生存在里面的大小蜈蚣毒液都是五彩斑斓,有些老蜈蚣身上更是彩气变幻。
如今被那些鸡禽赶得走投无路,即便是面对天敌,虽然无法吐毒,却硬着头皮舍命相拼。
接连不断的恶斗之中,有数十只老弱病残的鸡禽猛性不足,也都被蜈蚣咬死,那些蜈蚣之毒剧烈,中毒的鸡,不一会儿,就慢慢化为一滩血水。
瓶山地宫虽然灯火辉煌,但毕竟常年不见天日,阴气极重。
加上古人以前在此炼丹,这里的蜈蚣皆以那些残留的金石丹汞为食,又吞噬其它几种毒虫,因此养得那些蜈蚣肥大不说,还剧毒无比。
且这些蜈蚣盘踞在瓶山地宫里,昼伏夜出,本就少有天敌。
加上元人以此为墓后,如今几百年的时间过去,地宫无人打理,这些蜈蚣已不知在此繁衍出多少。
初时这些蜈蚣被天敌追赶,只顾各自逃窜,但被鸡群逼得实在紧了,竟做出困兽之斗,纷纷从殿柱缝隙里钻了出来,三四条蜈蚣合斗一只雄鸡。
一时之间,这地宫数重大殿之间,遍地都布满了死鸡的脓液和死蜈蚣的尸骸,其余活着的还 都在红着眼拼死缠斗不休。
群盗都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那些工兵里也有许多上过战场的悍卒,但他们这辈子里所见过的腥风血雨,似乎也不及眼前这场群鸡和古墓蜈蚣间的恶斗。
这不是一只两只,也不是十只八只,而是成千上万条蜈蚣和成千只大小公鸡血战成一片。只见那杀气激荡,冲得灯烛火把一阵阵发暗。
当真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那些公鸡都是好斗成性,个个见了死敌都全身羽冠倒竖,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而那些蜈蚣也都被追得急了,只要听得鸡叫,就算躲进岩缝里也不得安生,只好豁出命去要和天敌同归于尽,灯烛摇影下的剧斗之中,双方竟没一只后退半步,一时斗了个难解难纷。
群盗里有些胆子小的,见了这阵势都已面如土色。
陈玉楼心道不妙,看着势头,蜈公和群鸡一时之间还不知谁胜谁败,早知道就再多带些雄鸡进山了。
鹧鸪哨也一直在旁观望,他背的那只怒晴鸡,始终藏在竹娄里不肯放出,不见到那快成精的六翅老蜈蚣显形,绝不肯放它出去厮杀,只是困在竹篓里积攒它的怒性。…
但此刻鹧鸪哨见大群鸡禽竟然无法占了上风,反倒被蜈蚣咬死毒杀的越来越多,只好用手狠狠一拍身后竹篓,将那怒晴鸡放了出来。
高亢的金鸡啼鸣穿笼罩在大殿四周,那些舍命恶战的蜈蚣听得这阵鸡鸣,全被吓得全身一颤,就好象忽然失了魂魄一般,纷纷行僵就木,步足脚爪发麻,爬在殿柱和石壁上的,也都一头栽了下来,被附近的雄鸡赶上去啄死。
本来占据上风的蜈蚣,顷刻间便被怒晴鸡带着鸡群击溃。
陈玉楼,罗老歪群盗等见强弱之势登时逆转,皆是大喜。
罗老歪更是对鹧鸪 哨赞道:“鹧鸪哨兄弟,这搬山之术名不虚传。他奶奶的,以前我就服陈总把头,后来又服道长,今儿个得加上兄弟你了。”
鹧鸪哨闻言笑笑,自称不敢,罗帅缪赞之类的。
陈玉楼见大局已定,也对身后数百名手下一招手,大呼叫道:“小的们……有想发财的,就跟爷爷并肩字上罢!”
近千名盗众和工兵闻言跟在舵把子陈玉楼身后,高举火把分成几路,犹如一条条流动的火龙,踏着大殿前的石阶石桥。
众人拥进第一重大殿之内,这里大部分蜈蚣都已被除尽了,群鸡被进来的盗众向里一赶,又都冲进后边的殿阁里继续追杀剩余毒虫。
群盗各自拽出枪械,掘土铲子,见有没死透的蜈蚣就补上一下。
陈玉楼又令群盗在所过之地撒上石灰,防止那些逃走的蜈蚣反扑。
众人在陈玉楼带领下,提着刀枪,进了最外边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