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姑娘也是曾是月亮门里跑江湖卖艺的,招揽生意吆喝赞口的本事,并不逊于鹧鸪哨和陈瞎子。
张林则寻了个偏僻位置,也不吆喝,只默默的摆起行当来。
静静的看着陈玉楼三人拿腔作势,有唱有合,很快就骗取了山民们的信任。
三人见寨民有繁重的大活就先找借口推在了他日,只肯做些敲补的零活。荣宝晓咦也跟着跑前跑后的忙活,一直忙到中午,几人方到一户洒家老者家中借伙吃饭,这才有空做他们的正事。
鹧鸪哨、陈玉楼二人作为一派魁首,自然善与交际。
二人借着饭口,与那老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那老丈也曾走南闯北,见识虽不如这二派魁首,但说起其经历,与二人相比也不惶多让。
三人聊到兴头,忽听一阵高亢的雄鸡鸣叫,却原来是那老者的儿子,正从鸡笼中擒住只大公鸡出来,旁边摆了只放血的大碗和木墩子,一柄厚背的大菜刀放在地上,看样子是要准备宰杀那只雄鸡。
…
几人见那只大公鸡彩羽高冠,虽是被人擒住了,但仍旧威风凛凛的气宇轩昂,神态更是高傲不驯。
其不怒自威,一股精神透出羽冠,直冲天日。它与那寻常鸡禽迥然不同,鸡冠子又大又红。
鸡头一动,鲜红的肉冠就跟着乱颤,犹如顶了一团燃烧的烈焰。
其羽分为五彩,鸡椽和爪子尖锐锋利无比,在正午的日头底下,都泛着金光,体型更是比寻常的公鸡大出一倍开外。
鹧鸪哨眼力过人,传了数代的搬山分甲术之根本原理,就在“生克制化”四字,要通生克之理,需识得世间珍异之物。
他一见这只彩羽雄鸡,就道知其极是不凡,暗赞一声:真乃神物是也。
心中一块石头随即落了地,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刚到金风寨半日,未等细究,便先撞个正着,看来要破瓶山古墓里的毒蜃,正是着落在这里。
不过那老者的儿子已将大公鸡拎到木桩上,将菜刀抄在手里,抬臂举刀,眼看就要一刀挥下来斩落鸡头,鹧鸪哨刚看得出神,现下见势头不好,急忙喝道:“且住!”
那老者儿子正要宰鸡,却不料被个年轻的木匠喝止,都不知他想怎样,那老者恼他多事,便责怪道:“我自家里杀鸡,与旁人无干,你这位墨师不要多管。”
鹧鸪哨赔笑道:“老丈休要见怪,我只是见这雄鸡好生神俊,等闲的家禽哪有它这等非凡气象,不知好端端的何以要杀?如肯刀下放生,小可愿使钱赎了它去。”
陈玉楼也道:“老先生莫不是要杀鸡待客……招待我等?万万不必如此。
我们做木匠的只在初一、十五之日才肯动荤,每人三两,还要二折八扣,此乃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往古便有的循例,实在不敢有违,不防刀下留鸡……”
那老者早年乃是金宅雷坛门下,虽然僻居深山苗寨,却不肯将一介走山的扎楼墨师放在眼里,便道:“你们年轻后生,须是不懂这些旧时的老例,我家杀鸡却不是待客,只因它绝对不能再留过今日,即便是你们愿出千金来赎,我也定要让它鸡头落地。”
老者不愿误了时辰,便命他儿子即刻动手宰鸡。
他这儿子是三十多岁的一条蠢汉,左手从后掐住大公鸡的双翅,将生锈的菜刀拎在另一只手中,打算采用斩鸡头的法子杀鸡。
鹧鸪哨同陈玉楼对望了一眼。
他们要取这山民家中的一只鸡禽,原本不废吹灰之力,即便不是强取豪夺,只消拍出一条金灿灿的“大黄鱼”来,也不愁买不下来。
可是扎楼墨师哪应该有什么金条?如此一来,难免会暴露身份。
因此二人只好见机行事,找由头阻拦那山民宰鸡。
二人都是绿林中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首领,非是小可的贼寇响马,虽然做了扎楼墨师的装扮,但举手抬足之中仍是掩盖不住虎步龙行,随口说出话来,也自有一股隐隐的威慑气度。
不过二人尚未开口,一旁你一直沉默寡言的张林却开了口。
其道:“老先生之所以杀鸡,不外乎因为犬不八年、鸡无六载之理,老丈执意今日杀鸡,恐怕就是因为过了今日,怕这鸡成了气候,对吧!”
老丈闻言,笑着坐下道:“没想这位先生居然知道内情?”
一旁的陈玉楼与鹧鸪哨一听,方恍然大悟,暗道一声:啊也,竟然是为此事宰鸡!
不过此时张林开口,二人也不好搅合,只在一旁准备帮腔,将这鸡拿下。
从万界开始的盗墓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