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东西,乍看之下,形似狐狸,体态大小和那老猫相差无几。
其貌似猫鼬,头大阔口,毛色发黄,定睛一看,在细看,竟是只小小的狸子。
那狸子神态十分古怪,走到老猫跟前看了看它,瘸猫的叫声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不再象先前那般惊恐绝望,而是逐渐转为一种极不协调的低哼,这种猫叫声不仅听得陈玉楼心慌意乱,胸间憋闷压抑难耐,恨不得也跳出去大吼三声。
连树上的张林也觉得心烦。只运起清心静气之法,看那狸子何为。
树下的陈玉楼可没心法,只得用牙齿轻咬舌尖,竭力控制内心不安的情绪,使自己那颗嘣嘣乱跳的心脏平稳了下来。
再看去,二人一树下,一树上,都见狸子一脸诡异的坏笑,盯着瘸猫看了一阵,就掉头摆尾走向水边。
那花皮老猫又叫几声,也跟在那狸子身后,僵硬缓慢地爬到泉边喝水。
陈玉楼肉眼凡胎,只见老猫喝水,却不见那老猫眼中满含绝望之色,只心想:做耍了,原来这老猫是在这深夜林中吊嗓子,现在唱累了要去喝水。我倒险些被它这迷魂阵给唬住了,不如就次如就次趁机捉了它好好教训一顿,再敲断它一条猫腿……”
陈玉楼盘算着正想动手,终于发现那老猫喝水的样子太不寻常,其便像是渴死鬼投胎般,趴在泉边咕咚咚一阵狂灌,直喝得口鼻向外溢水了才停住不饮。然后又像是中了魔障似的仰面倒地,自行挤压因为喝了太多山泉而胀得溜圆的肚子,把刚喝下去的水又都吐了出来。
而那狸子形如鬼魅,只守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花皮老猫猫饮水。
那老猫麻木地在泉边狂饮、吐水,反复不断,看得陈玉楼惊讶无比。
张林见之,也眉头深锁。
陈玉楼平生多历古怪,常闻各种奇异怪谈,却从没见过,亦未听过这等异事。
那老猫像是在用水洗刷自己的肠胃。
见此陈玉楼不由猜测,难道是耗子二姑尸体上的肉已经浸透了僵尸毒?而这瘸猫在吃了死人肉后才发觉有毒,便用这个方法自行解救?
但陈玉楼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因为那耗子二姑刚死不久,尸体中的尸毒并未散入脸皮,不然那老猫吃了其肉,何能跑到这里,早被毒死在攢馆中了。
另外看那老猫神态麻木,就象是被阴魂附体一般,完全失去了生气,刚才那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也绝非做伪。定是这片老林子里的狸子把它吓住了,那狸子一定成了精,会妖法邪术。
想到这陈玉楼的手心也开始冒汗了,心道怕是碰了精怪,那道长不在此间,待自己回去与其说来,再回来除了这精怪,也算为民除害,护一方平安。
于是陈玉楼便悄然后退,待退了十来步后,见距离差不多,方转身拔腿就跑。
张林在树上一见此,完全懵了。
这陈玉楼怎么往回走了?难到是因为见这惨烈的捕食,害怕跑回去,在半路又遇狸子遇险不成?
那他怎么拿到耗子二姑耳朵回去的?
张林自不知陈玉楼所想,心下迷惑,便打算也跟其后离去。
但正欲动身,却见林中有三道身影潜伏了过来,正慢慢靠近那古墓处,将那狸子所在团团围住。
此时那老猫还在反反复复的喝了吐、吐了喝。
而那狸子像是在月下闲庭信步,全身黄色的绒毛,夹杂着斑斓的花纹,一双眼中透着邪异、狡诈。
那陈玉楼已快步往回走,却不知是运气还是缘分,所行正是潜伏过来的鹧鸪哨所在方向。
陈玉楼虽是在往回走,但刚眼见诡异一幕,心下是警惕万分。
耳力张到极致,仿佛怕那个旮沓也蹦出来只狸子,将他祸害了。
而鹧鸪哨闻声往古碑乱坟而来,虽也有戒备,不过那声闻着距离自己尚远,其有艺高人胆大,便不怎么收敛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