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鲲闯进来,到干净利落的杀了几个人。葛太公一直端坐在席子上,动也没动。仿佛屋子里面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似的。而葛婴则提着剑站在葛太公身边,一脸警惕的看着宋鲲。
葛婴脸上带着警惕,但是却没有害怕。看样子他自信自己的剑术在宋鲲之上,足以护住葛太公周全。
吴广看着宋鲲,心里面暗暗后悔:“早知如此,便不带宋兄弟来了,哪知道他说杀便杀,不问缘由,简直毫无道理。我死于此地,本不足惜,可陈王谋取天下的大业,或许就要从此夭折了。”
吴广叹了口气,打算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向葛太公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吴广,乃陈王麾下都尉。奉陈王之命,特来拜见葛太公。”
葛太公抬起眼睛看了看他,淡淡的说道:“原来是陈王使者。以尸体为见面礼,果然是大手笔啊。老夫一生走南闯北,历经坎坷,原以为这天下光怪陆离之事,已然看遍了,不曾想今日又大开眼界。”
吴广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悄悄看了看宋鲲,很想对葛太公说:“旁边这莽夫,吴某不认识。”
但是这话终究说不出口,吴广是个厚道人,出卖兄弟的事,实在是做不出来。
于是他只好干笑两声,强行换了话题:“陈王久仰葛太公威名,临行前曾与在下言道:义军为楚人,葛太公亦为楚人,同祖同宗,血脉相连,何必兄弟阋墙,同室操戈?若太公愿率葛氏子弟打开城门,迎义军入城。一则蕲县可驱逐秦人,重为楚地。二则葛氏可执掌蕲县,谁敢不从。太公以为如何?”
葛太公皮笑肉不笑,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呵呵。”
吴广有些气馁,看来死马再医也变不成活马啊。这也难怪,宋鲲一上来就杀了人家好几个客人,葛太公没有立马把他二人剁成肉泥,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吴广正盘算着,这么体面的告辞,好全身而退,谁知道宋鲲向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吓了吴广一跳,也吓了葛婴一跳。
两人都见识了宋鲲出手毫无章法,生怕再有什么意外。
倒是葛太公镇定自若,淡淡的看着宋鲲:“有何见教?如何称呼?”
宋鲲笑了笑:“姓宋名鲲。”
葛太公又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冷笑:“原来是宋壮士。”
宋鲲说道:“还是叫宋恩公比较合适,刚才宋某可是救了太公一命。”
葛太公脸色不快:“老夫当你是壮士,对你礼遇有加。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再装疯卖傻,恐怕不仅伤了脸面,还要丢了性命。”
吴广刚要替宋鲲解释,就听见宋鲲不冷不热的说:“葛太公,你今年高寿?”
葛太公有点愣神,没见过这么聊天的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这什么玩意?刚才念在这姓宋的是陈王使者,又干净利落的杀了几个人,才觉得他是个人物,愿意和他对答两句,谁知此人语无伦次,粗鄙不堪。
葛太公有些意兴阑珊,心想:“不如叫人抓住这疯子,拖出去杀了罢了。坐了半夜,双腿已有些麻木了至于郭贤侄、李贤侄的尸体,唉,真是件麻烦事。”
葛太公正思索怎么善后,就听见宋鲲继续说道:“我看太公须发皆白,少说也要五六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