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几个人兴奋得连饭都没吃,直接催着陈峰引路到井泉酒厂参观,陈峰自然也知道这几人表面恭维,实则内心半信半疑,贼精得很。
幸好他本就留有一手,趁着潘洪波带他对酒厂诊断问题之际混了个脸熟,尤其是保安和仓库,更是两包烟功夫就混得熟络,不明所以的人都误会陈峰本来就是酒厂一员。
打下预防针,章彪等人再无顾忌,相约连夜筹钱,次日买酒。
为了防止变故,陈峰特意将与潘洪波约定的5万块白酒硬生生提高至10万,为的也是避免这伙人横生枝节破坏了自己的后续计划。
第一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在外面瞎晃了一天,再次回家已是深夜,一进门,家里黑漆漆的,只有房间里微微透着暗黄色的光,这年代电压不稳,小黄灯时不时晃闪几下,颇为诡异。
陈峰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母女早已熟睡,妮妮**着肚皮,大字型躺着,一脚勾着被子,一脚横跨在妈妈身上,嘴角带着浅笑,小模样特别可爱,嘴里的手指还吸得啧啧作响。
沈雪凝半躺着身躯,睡裙下的大长腿白皙光滑,秀发贴在额头上,微微冒着汗珠,精致的五官显得娇俏动人,手里握着大葵扇,显然是陪着女儿睡觉,扇着扇着自己都睡着了。
陈峰轻轻将女儿的脚摆正,又帮她拉了衣服,将手指挪了出来,又给两人了盖了被子。
时值初夏,天气开始闷热起来,陈峰看着美人安睡,身体不自觉燥热了起来,他强忍着内心的狂躁,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轻轻把门带上,快速出了房间。
冲了个冷水澡,抽了根烟,浮躁的情绪退去,头脑也变得清晰。
白酒的第一单生意近乎板上钉钉,但陈峰还是将几大要素,像放灯片一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是他一如既往的习惯,确定无细节纰漏,才躺在客厅长凳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陈峰是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打着哈欠,睁眼时就看到女儿俏生生地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己,明亮的眼眸里透着天真。
“爸爸……”
看到陈峰醒来,妮妮歪着脑袋会心一笑。
“妮妮,你怎么蹲在这?”
陈峰撑坐了起来,将女儿抱入怀中:“妈妈呢?”
“妈妈不在,妮妮等爸爸!”
“等我?”
陈峰迷糊了,刮了小丫头鼻子笑问:“等爸爸做什么啊?”
“妈妈说妮妮不能吃早餐,要等爸爸……”
“呃。”
陈峰有些噎住,抬头看着餐桌上的小米粥还冒着热腾腾的烟气,揉了丫头的小脑袋:“妮妮下次可以叫爸爸醒来的,不要蹲在这,知道吗?”
“不可以,妈妈说了不能吵醒爸爸的,只能等着!”
小丫头微微扁嘴,摇了摇小脑袋。
陈峰有些无语,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欢喜,特无奈,他明白这对母女对自己的忌惮依旧存在,估计一时半会也改不了,他也不打算多言,只能一步一步靠真情磨合。
眼看着陈峰即将起来,小丫头一个机灵溜了下去,光着脚丫蹭蹭蹭跑进浴室,过了半会又笨手笨脚端来一个洗脸盆,可脸盆太大太重,水都溢了出来。
陈峰见状,赶忙上前接过脸盆,叹了口气摸着小丫头的脸蛋:“妮妮,记住了,以后这些事,爸爸自己去做就好,你别乱动。”
“嗯?”
小丫头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盯着陈峰,既疑惑,又有点小委屈:“爸爸,妮妮做得不好?还是妮妮做错了吗?妈妈告诉妮妮,爸爸醒了就去端水……”
“呃……”
女儿的话令陈峰内心一阵触动,是啊,难道妈妈教女儿勤快乖巧错了吗?莫非要小丫头顽皮捣蛋才开心?
这个年代处于新旧思想的交锋期,农村的妇女依旧保守,传统思想的禁锢让她从小就培养女孩子要懂得相夫教子,三从四德,而新时代的女性又开放许多,她们追求民主,追求自由,追求女性撑起半边天。
陈峰摒弃乱七八糟的想法,蹲下去抱紧女儿:“妮妮没错,妮妮做得很棒,只是爸爸心疼妮妮,怕妮妮受伤,懂吗?”
果不其然,小丫头原本委屈扁嘴的小模样一下子舒展开来,笑嘻嘻甩了甩羊角辫:“妮妮不怕,妮妮很棒的……”
好吧,反正此刻陈峰知道了,女人都要哄,再小的丫头也是女人的品种。
三下两下洗了脸,漱了口,将女儿抱在餐椅上,看着小丫头吃得啧啧作响,他才安心。
“妮妮,妈妈呢?”
陈峰环视了一圈也没见沈雪凝,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这时候快七点半了。
“妈妈上街,买菜菜!”
嘴里咬着包,小丫头呜呜答道。
说话间,木门咯吱一声,沈雪凝一身碎花连衣裙,马尾披肩,大包小包,满头大汗站在门口,四目相对,她定在原地。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陈峰见状,赶忙上前帮忙,菜篮子都装满了,鼓鼓的,死沉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