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芎很聪明,也或许是已经成年了的缘故,对于她从未接触过的汉语拼音和拼旁部首很快就学会且能够熟练使用了。
一如最开始所说,姜云枫把本草纲目和一本字典扔给她之后就让她离开了丞相府。
他还没搞清楚义芎的真正身份和她背后站着的都是谁,在这些不确定之前义芎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眼下的姜云枫还能做选择,所以他并不打算把义芎留在身边。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不会因为义芎长得漂亮就精虫上脑。
从来到西汉开始到现在他经历的太多了,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就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证,即便他已经是丞相了。
然而有什么用?上任丞相的第一天他就再次遭到了刺杀,而且还是和霍光在一起的情况下。
美人计之所以能成为三十六计之一,就是因为老祖宗在告诉我们,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女人这种又漂亮又有自己思想的则更加危险。
笃笃笃。
“进来。”埋首于书案之上的姜云枫头也没抬。
自从义芎离开之后这丞相府就有规矩多了,因为如今丞相府里不管是侍女还是护卫都是曾经在皇宫里打过滚的,对于规矩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敬畏的,或许只有义芎自己是例外。
“丞相。”侍女福身一礼,然后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姜云枫。“霍长史到了。”
“知道了。”
“那奴婢退下了。”
“呼~”长出了一口气,姜云枫把目光从书案上的奏章上收回来,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睛明穴。
后世的自己即便是经历过高中那地狱式的三年都没近视过,该不会要在这西汉搞成近视眼吧?
姜云枫摇头失笑,把书案上的奏章全部都收了起来,分类放到了旁边让人去浐子村找山叔做的书柜里。
没有他的允许,谁敢动这里的东西就会以窃取朝政机密要事论处。
不知道在这之前有没有这个罪名,不过那不重要,因为自从他上任丞相之后就有了。
从跪坐的垫子上站起身,姜云枫准备去接见霍光。
自从他当着刘彻以及文武百官的面任命霍光为丞相府长史之后两人之间的交际就多了起来,这是正常的,但是不正常的是霍光最近来的次数有些太多了。
不知道以前的丞相府是什么样的氛围,但其他像桑弘羊和金日磾这些人在没有姜云枫派人去找的前提下是基本上不会到丞相府上来的,但是霍光有事儿没事儿就会来转转。
说正常这很正常,长史是丞相府诸吏之长,职无不揽,基本上只要是有事姜云枫都会交给霍光这个长史去施行。
但说不正常也很不正常,作为长史的霍光即便是没事儿也会到丞相府上来问问有没有事儿,如果这长史是其他人的话姜云枫还会认为这是长史对丞相的阿谀奉承,但要放在霍光的身上就完全不一样了。
“丞相。”在前厅的霍光一看到姜云枫后就站了起来。
没什么特殊的,这才是本该有的礼仪,按照西汉官制,如今的霍光不论是丞相府长史之职还是光禄大夫之职都没有和姜云枫平起平坐的资格。
“子孟,坐。”姜云枫摆了摆手,随后率先坐了下来。“军队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将士们的热情高涨。如果眼下我们大汉不是正行休养生息之策,子孟相信我们的将士必定会战无不胜。”
霍光的脸上带着叹服之色,他早就知道姜云枫的计策会有效,但是没想到是这么的有效。
其实在太尉已经确立是赵充国之后,如今的姜云枫本该没有资格去管军队的事情,因为按照惯例,非战时不设太尉其职责由丞相总揽,但眼下设了太尉,那事关军队的一切就应该交由太尉去处理。
不过姜云枫并不是直接插手军队的事务,而是把之前说的用新农具奖励军属的事情落实了,严格来说这既可以是属于军队的事务,但也可以不属于。
这是个擦边球,而赵充国卖了个好给姜云枫。
无论哪个时代,人们活着的最大原因和动力就是家人。
此前西汉不是没用过这种方法,姜云枫不知道别的朝代怎么样,但是西汉在打了胜仗之后对将士的奖励是相当之高的,不然的话刘彻也不会把文景两帝历经几十年的经营所积攒下来的财富挥霍一空。
不过现在却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财物和粮食是最直接的赏赐,但是这次姜云枫拿出来的是才刚刚出现的新农具。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句话最早是出自淮南王刘安和他的门客所编写的《淮南子·说林训》,眼下虽然过了几十年但并没有流传的很广,可是这不代表百姓们不懂这个道理。
相对于财物和粮食,他们更看重这些能给农事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农具,更别说他们早就听说了后面还有那亩产万斤的仙粮种子也会作为出色将士的奖励。
而姜云枫让霍光所做的就是把这些农具送到相关将士的家中,另一面赵充国也很配合,按照姜云枫给出的轮班制度给将士们安排了休沐。
非战时的常备军,虽然按理来说是因为要负责治安以及紧急调控,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作为皇帝的刘彻很干脆的就同意了,因为他很乐意见到将士们的心朝着西汉这边凝聚。而结果也没让他失望,将士们的热情空前的高涨,以至于让刘彻觉得如今若是再发兵,那么西汉的军队绝对会战无不胜。
然而想归想,才刚刚休养了几年的西汉做不得这种事情,而且刘彻他也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来支持他再战一场了。
“如此甚好。”姜云枫松了一口气,眼下的他只能用政绩来抬高自己的地位以及重要性。
刘彻的时间越来越少,这也代表着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对于刘彻的驾崩,历史给了一个很准确的时间:后元二年三月二十九日驾崩于五柞宫。
很详细,详细到了姜云枫都不敢随便相信的地步。
后面不知道多少朝代的帝王都搞不清楚生卒日期,这两千多年前的西汉怎么会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