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断崖，坡陡人难行，树木阴郁，花草极茂盛。

这种地方罕有人来，所以连个小路都没有。

这里是兰若寺往东五十里的地方，也是小倩的埋骨地，亦是树妖姥姥的真身所在。

小倩的骨灰安葬在一颗老槐树之下，这颗老槐树也是姥姥的真身。

鬼物死后会呆在自己的尸骨旁边，两者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

姥姥在小倩的骨灰上下了咒语，只要她心念一动，无论小倩身处何方何地，都会立即出现到她骨灰的地方。

林羽和宁采臣一身满身的泥泞。

他不想让宁采臣跟来，他想让燕赤霞跟来。

按照小倩所说，姥姥只在夜晚活动，不敢在白天显行，饶是如此，林羽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燕赤霞能跟来，那自然就万无一失了。

但是燕赤霞一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林羽都没来得及告诉他小倩和妖物的事情。

想要的人不在，不想要的偏偏要来。

宁采臣竟然死活要跟来看看妖物长什么样。

林羽无奈，只得带上宁采臣。

极目远望，不远处似乎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

“没有路，真是难行啊。”宁采臣忍不住抱怨道。

林羽手中长刀挥舞，开出一条路来：“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你我走过，这里就有路了。

宁采臣点了点头，急忙从怀里摸出纸笔，记下林羽说的这句话。

这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林羽的“金句”。

宁采臣对林羽佩服的简直是五体投地，林羽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他醍醐灌顶。

“唉！林兄，刚才你的这句话，虽然没什么文采，但是意义非凡，我刚才灵机一闪，想到了一句相似的话，同样有些深意。”宁采臣喜道。

林羽挥大力砍掉面前一枝荆草，道：“什么话？”

“我不羡慕走在大路上的人，我只羡慕第一个开路的人，他虽走过羊肠小道，也曾头破血流，但是领略到了不一样的风光。”宁采臣一脸庄重的说道。

这是正人君子说的话！？第一个？血又是怎么回事？林羽古怪的看着宁采臣，说道：“这是你刚才想的？”

“是啊！你看你脸上被荆棘滑破都流血了。”宁采臣指着林羽的头说道。

林羽抹脸，果然手上有血迹：“原来是我头上有血！我喜欢头上有血，我喜欢做第一个开路人，我不喜欢走在宽敞的大路。好句！好句！”

我愿意当第一个开路人，哪怕头破血流！林羽心想。

至于那些别人走过的宽阔大道，我是一个都不愿意走。

两人一路上披荆斩棘，行至正午，终于来到一株老槐树下。

虽然已经是正午，但是天空的浓云挡住了日光。

老槐树枝繁叶茂，撑起一个巨大的华盖。

树荫之下与树荫之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走进树荫后，便感受到一股寒意从四面方涌来。

“阿嚏！”宁采臣浑身颤抖，“这里好冷啊，怎么跟冬天似的。”

“噗腾腾。”

说话声惊起了树丛中的飞鸟，这些飞鸟不是旁物，赫然是一只只的蝙蝠。

“嘎嘎！”

蝙蝠叫声锐利刺耳。

“是这里！”林羽见到老槐树下赫然有五个骨灰坛。

宁采臣道：“有五个骨灰坛，不知道哪一个是啊！”

“都拿走！”林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