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一张这样的照片就要判断徐煜出轨未免武断。
可要说他和毛小雨毫无关系,又说不过去。
莫荞抬眼朝病床上的徐煜看过去。
男人戴着金边眼镜,在安静的病房内,侧影仿佛像是沐在光里。
许是因为右手臂受了伤挂着石膏,他平日里锋芒毕露的气质中添了一分难以言说的柔软和禁欲。
失忆也不错呢。
问了可以用不记得三个字做解释。
莫荞觉得没劲儿,撇了撇嘴收回了视线。
因此,也没注意到徐煜沉静的墨色中,那微微看过来的余光。
莫荞又刷了会儿手机。
大约八点过一刻的时候,接到了母亲卢蔚然的电话。
卢蔚然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了徐煜出车祸的事,竟难得的打电话来问候她这个便宜女婿的身体状况。
“就右手骨折,没别的了?”卢蔚然问。
“嗯。”莫荞答。
失忆这个事,她和小骆以及徐煜的秘书都通好气了,不打算对外张扬。
毕竟徐氏继承人失去了一年的记忆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卢蔚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担心他伤了不该伤的地方,以后你得遭罪。”
莫荞不懂母亲口中的不该伤得地方是哪里,多问了一句,得到的回答让她老脸一红。
“你别以为这是小事!当初我看上的不就是他那张脸和身材?难道我还指望你图他的钱吗?虽说这男人关了灯都一样,但生下来的孩子还不得继承他一半基因啊?”
“要是他没用了,我卢蔚然漂亮可爱的小孙子岂不是没指望了?你后半辈子守活寡啊!那咱们肯定得赶紧琢磨着把这婚给离了,不能便宜这小子。”
“卢蔚然女士,这都八字没一撇呢。再说了,你怎么那么肯定就是孙子,没准是孙女呢。”莫荞说。
卢蔚然:“可拉倒吧!他们徐家五代独苗都是男丁,怎么可能到你这就不带把了!你以为他是你们莫家那些个没出息的,就会压榨女人的子宫!”
莫荞不说话。
“行了,他没事就成。我这一会儿要去跳舞,先挂了。”
卢蔚然女士做事跟她说话似的风风火火,没等莫荞反应过来,通话那头已是嘟嘟嘟的忙音。
莫荞将手机放下,一抬眼就看到徐煜那漆墨色的双瞳正盯着自己。
但也没等她说什么,他就将视线收了回去。
……生气了?
应该是,生气了吧。
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果然是个怪人。
莫荞想。
*
徐煜将文件翻了个面,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他实在是没办法把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
脑子里,全都是刚才莫荞和她妈的对话。
病房里安静,莫荞的手机通话声又大,两人的对话徐煜几乎听了个七七八八。
在这两母女的口中,他徐煜竟然跟种猪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徐煜又是一口气上涌。
掀开被子,他翻身下床。
动作时,不小心扯到了病床旁的吊瓶架子,发出不大却清脆的响。
“你要上厕所?”莫荞的声音适时响起来,“一个人能行吧?”
话里听着像是关心,但语气中却隐隐让徐煜有种感觉,她希望自己最好回答的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