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
姜岐往前走了数十步,撞上一堵墙,她往上望,墙太高,根本看不到顶。
该死的雾,能不能散了?
念头一起,那浓雾就神奇般的消散了,而她也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无数氤魔不远不近的围着她,将她重重包围,而她撞上的“墙”根本不是墙,也是寒渊之魔!
见她看见了它们,它们咧开嘴,齐声唤她:“母亲。”
姜岐猛地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是什么毛骨悚然的噩梦!
她捂着心口,想起刚才的梦,一阵心悸。
“呜哇哇哇……”身旁的婴儿哇啦哇啦大哭起来。
姜岐手忙脚乱抱起婴儿,笨拙的轻拍婴儿后背:“乖啊,不哭不哭……”
婴儿却依旧大哭着。
这时,门“砰”一声被人踹开,姜岐下意识抱紧婴儿,看向门口。
竟然是于寒行!
他肩上扛着个人,眉目冷冽,神情焦灼,三两步走过来将人放到地上。
“褚绪怀?!你从哪里找到他的?”
“禁地。”于寒行沉声道:“我醒来时,刚好看到父亲离开,便跟着他一路进了禁地,然后看到……”
于寒行声音发涩,想到那场面,那些人中,有好些他熟悉的面孔,他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身上灵气全无,与凡人无异,因此免于一难,只是这么久没吃东西饿到晕厥。”
说到这儿,他看姜岐,神色复杂:“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姜岐沉默了下。
“几个月前轻砚和阿黎出去猎妖兽回来的太晚,想抄近道回家,看到你爹领着一群人入了禁地。”
当初她在木甬道看到那些氤魔的时候便猜到了这一层,只是还不确定。
见于寒行额头青筋暴起,强忍着怒意没有发作,姜岐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是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还是……
于寒行定定看着姜岐:“那你呢?”
“我只是个凡人,没什么本事,唯一想做的便是救出轻砚阿声还有褚需亦,然后带着他们离开这个食人的泥潭。”
她同情那些被当作食物被变为氤魔的褚家人,可她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也管不了其他人。
也或许她甚至连阿声他们都救不出来……
“好,我帮你。”
“你帮我?”姜岐诧异,“你我非亲非故,你父亲还在为族长办事,你这么做,不怕族长杀了你们吗?”
于寒行惨然一笑:“我和父亲都喝过灵液,我们都回不了头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变成寒渊之魔。”
当年他们一家三口从那个可怕的地方逃了出来,母亲病死途中,之后碰到族长,被族长收留,他一直很感激,父亲也因此尽心尽力为族长办事。
却没想到父亲给族长办的事竟如此丧尽天良毁灭人伦!
“我会劝父亲回头。”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带着刻骨的恨意,“但就算死,我也要将他一同拖下地狱!”
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要死而无能为力更痛苦的事情了。
这点姜岐深有体会。
她没有说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这时候对方也不需要,她这时候需要做的是: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