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自窗外斜照入室,在长案正中划出半边金面,如同楚河汉界。
木青衣进入里间更衣,将厚重的接客正装换成了轻薄的白色麻衣,回到案几前跪姿坐下。
进入专业状态的木家少主终于暂时排开了九尾的影响,浑身透出明净的气质。
“哪怕是同一种源质成就的使徒,因为个体的不同,在仪式上也会有不同的优化。”
木青衣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价值所在。”
“旅者阁下,请将右手给我。”
他伸出左手与黄怀玉右手交握,叠放在桌面上,又将使徒喝了一半的茶盏取回面前。
“对接下来的一点不适,还请您忍耐。”
木青衣说道,右手拇指探入茶水,蘸取半指之后横向一划,在身前写了一个数十厘米长的“一”字。
黄怀玉感觉到有莫名氛围在书房内升起。
院落外的鸟鸣风声远去,案几上的明黄阳光褪色发白。
他很快体会到了对方所说的不适。
倒不是疼痛或者痒麻,而是自交握的右手上,有某些难以形容的东西流转而出,让他有一种自己的衣服皮肤在逐渐透明的感觉。
与此同时,那一道被茶水划出的湿痕也出现变化。
在水道两侧,原本平直的边缘变得参差,产生了长短不同的蔓延,好似示波器读出的波形。
木青衣凝聚精神,仔细阅读其变化。
但他是闭着眼读。
隔着闭阖的眼睑,黄怀玉能看到对方眼动极为频繁,好似每一瞬间要掠过大量的纷杂信息,从中选出有益的部分。
大约数分钟后,木青衣显出明显疲态,额上冷汗满布,身上的麻布衣裳已被浸湿小半。
但与之相反,黄怀玉感到与他掌心相对的那只左手越来越冰凉,最后如同一块从冷藏室中取出的生铁一般。
片刻后,木青衣蓦然松开左手、睁开双眼,结束了仪式。
他的双目失焦,上身轻微游移,好半晌后才重新坐定,恢复常态。
“传说您是帝江使徒?”
这是木青衣“醒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传说确实如此。”
黄怀玉微一挑眉,回道。
“我明白了。”
木青衣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了然对方的意思。
他们历代从事此职业,这种情况遇到的并不少。
“如此,我可能无法给您一个完整的仪式那需要更多更详尽的信息但总体结果还是能供您参考。”
木青衣说着,从长案一侧的书架上取出一份宣纸和笔墨,用小楷书写,如同古时东华医生开药。
他提笔写字的右手时不时会颤抖,而静置桌上的左手则毫无血色。
黄怀玉知道,刚刚的仪式,给他带来了相当的压力。
“材料上,拉斐尔的光明晶石,狄俄尼索斯的重生之酒,这两种是最合适的通用类材料,能够振奋昂扬您的精神。”
…
木青衣边写边说。
“特化方面,可以使用少昊一系的空间锚定类材料,东皇太一相关的镇异类材料总之时空类型的压制物,对您的融合过程多少都有效果。”
“天时地利方面,您最合适的是,嗯,充满了变数的地方,要有大量生灵的命运发生剧变。”
“这一块比较复杂,举个例子的话,最好的是正发生战乱或革命的城市,且越是繁华长久的大城市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