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性在战斗上有时是正面助益,但在战略上一定是负面的。
······
一小时后,深目镇尾。
沿着主路一路晃悠,两人很快找到了服务员口中的养猪户家。
“这是今年春天第二次了,就在三天前,大概是半夜的时候,山君上门来了。”
二层水泥小楼的阴影里,猪舍的主人老李正在为到访的两位使徒介绍情况。
“我睡眠比较浅,大半夜的就听见院子里拴着的大黄突然叫唤;不过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而且狗叫也很快停了,就没当回事,只当是有人路过闹出了动静。”
他说着,还矮下身子撸了把身边家犬的狗头。
与一路上镇子里见到的其他看门狗不同,这条大黄明显带有忧郁的气质,瘪着嘴塌着耳朵,好似受了惊吓还未回魂。
“第二天,我一下楼就感觉事情不对了,因为大黄居然把尿尿在了窝里,我们家狗可聪明了,从来都是知道要到外面去方便的。”
老李言之凿凿道,好似生怕两位外地来的城里人以为深目镇的狗缺乏素养。
“然后我去猪圈一看,才知道昨夜是山君来过了。”
他说着,伸手将两人往院子一侧的猪场引去。
说是“猪场”,实际上只是个规模两百平米上下的大号猪圈,里头沿着中间过道隔成了六个单间,总共养着五六十头东华本地的黑猪。
近些年随着全球化进一步加深,脂肪含量低、出肉量大的西方白猪占据了东华大部分中低端市场,而本土的黑猪依靠出色的香气和口感,始终占据大部分高端份额。
跟着老李,黄怀玉与卜依依走入过道,发现猪场内异常安静,所有公猪母猪都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连个哼哼唧唧的都没有。
除去让人作呕的恶臭之外,氛围颇似班主任巡视后鸦雀无声的初三教室。
“我这儿本来是有木门关着的,但那晚上被连锁带合页全都扯断,门板都碎了一地;你们看这墙沿上还有山君留下的爪印!”
老李用手指比划着水泥上留下的四道浅痕,语气里说不出到底是害怕还是兴奋。
“两位,我当时一数,果然发现我家的猪少了一头——你别说,在这深目镇上养猪还得说我李良,山君到我这用餐,这几年来可是第三回了!”
老伯损失了一头猪,但口吻反而很是自豪。
“李师傅,您这家里有没有安装监控,我们俩对山君都很好奇,很想见见这能叼走整只肥猪的老虎是个什么块头。”
黄怀玉说道。
成年东华黑猪的公种猪能够长到近三百公斤,寻常老虎根本没有能力整只叼走。
“摄像头这种东西我们这镇上大部分人家都是没有的,你们年轻人不知道,用镜头去拍山君会冲撞到它的煞气,命格不硬的人会走背运……”
老李一边摆手,一边开始显摆自己的玄学理论。
耐着性子听了片刻,两人见无法再有收获,便打算告辞。
“李师傅,劳烦您半天;这边一点小钱,您到时候去买些烟酒,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黄怀玉按照前世做尽职调查时的惯例,从兜里掏出500块钱,塞到了对方手里。
这东华币一出,养猪的老李顿时止住了滔滔不绝的话茬,连记性都好了起来。
“小哥,你对这山君这么感兴趣,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早上我还收集到了不少它蹭下来的虎毛,一根根硬得像猪鬃似的,你拿着做个纪念?”
老李掏掏口袋,两指捻着一小撮黄色的毛发,递给了卜依依。
对两人来说,这倒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