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问话也就方便,紫芍就在这里。见问,紫芍不慌不忙的把手里饭菜放下,垂下手,含笑着回话:“这是世子想到,他说夫人有陪嫁丫头,初来乍到的,还是她自己的侍候人贴心,夫人要添人手的话,这船多的是,男也有女也有。”
绿竹挥舞着肉包子:“不用了,既然世子想到,我们就厚着面皮当个陪伴秀姐的人,搭顺风船的那个不是我。”
这船舱里全是自己人,说话睡卧都自如。
元慧跟着点脑袋:“就是就是。”元秀瞅瞅紫芍规规矩矩的坐姿,再瞅瞅绿竹的“张牙舞爪”,悄悄的笑了笑。
元秀不是初得富贵就嫌弃自己的朋友,绿竹一直就是这样的性子,她只是看出来紫芍有多么想要侍候自己,和紫芍出自公主府良好的教导。
她不由得想到,如果公主府的丫头都是紫芍这样的,这门亲事真真是天掉好事,刚巧砸中她。
紫芍重新拿起碗筷,继续不紧不慢的吃着,她看似的拘束和霜草的不同,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霜草是小口咬下去,眼睛里迸发出神采,迫不及待的又是一口,猛的想起来什么,放慢速度,悄悄的拿眼神瞍着徐氏。
紫芍不是,她没有流露这东西很好吃,也没有流露这东西不对胃口,她带着欢欢喜喜的神情,享用她的早饭,不时还能照顾到元秀的神情,给她添粥,或介绍一下桌的饭菜。
只看到这一个丫头,元秀不由得向婆婆更多的景仰,饭后她和绿竹等人说笑,隔着窗棂纱,能看到甲板慧姐啪啪拍着皮球,也能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陪着祖父闲谈,元秀知道那是公公,他和祖父仿佛一见如故,面都有笑容。
也能看到另一位个头不高,却身姿英挺的青年,元秀知道他是世子,自己的丈夫云展。
绿竹描绘世子的话,“秀姐,世子和你比肩”,元秀这对夫妻从个头来说,差不多的高。
晨光从水面升起时,元秀也能看到世子没有雪白肌肤,他称不俊,但是精气神充满慑人般的威严。
“哈哈,”慧姐大笑着,又拿皮球砸水鸟,这是在江面,哪怕船再大,砸几回,也想当然的砸落江中,护国公拍拍她的小脑袋,说了什么,没一会儿,有人把皮球送甲板,慧姐抱着,又精力旺盛的拍起来,这是在甲板,下面另有船舱,回音传的很远。
元秀没有想过会不会影响甲板下面的马,她见到妹妹毫不拘谨的欢乐,祖父与公公的畅谈,再联想到二叔三叔带着新集一百来人居住在婆家,世子不够英俊,个头不够高这种,不是她的烦恼。
悠然凉爽的江风里,她取出做成一半的腰带,认认真真的做针指。
绿竹是个爱高谈阔论的,又兼财姑做事凶险,她高声大气的指点元财姑,做人应该这样,做事应该那样,进京以后应该怎样怎样。
元财姑心悦诚服的听着,哪怕她还有旧脾气,因为脾气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这周围无形的富贵权势也压制着她,让她的旧脾气消失无踪。
徐氏陪着罗妈妈去厨房里取经,元老太爷把罗妈妈赠送孙女儿,是怕孙女儿进京后水土不服,需要一段日子的适应,她吃习惯罗妈妈做的饭菜,有罗妈妈在身边,想来水土不服会过去的快。
黄英再次展示她的能干,向紫芍打听护国公府和公主府的规矩,霜草还小想不到这里,黄英拉着她在一旁听。
船的第一天,元秀及陪嫁很快适应,而适应的,一定是跑来跑去的慧姐,元慧已经和姐丈熟悉,向他讨要进京后的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