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排挺大挺长的平房,中间没有隔断,只有几根很大很粗的柱子,供销社里头有一长排的柜台,就是很多柜台是空着。
王兰兰走过来看过去的转了近十分钟。
看出好多东西都没有的,比如菜油、肥皂、洗衣粉、红白糖、糖果、糕点、面粉、米、挂面、肉蛋这些精贵东西都没有。
更别提那些麦乳精、罐头、香烟之类的了。
像工业品的自行车、缝纫机、手表、皮鞋这些更不见踪影。
棉布,倒是摞着不少,几匹几匹地。
吴花儿常常陪着妈妈过来换东西,也算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家禽肉蛋野味都可以送到供销社,收购价钱和县城收购站是一样的,但是只收不卖。
“回去吧。”王兰兰恹恹地道,她本想在这里出手一批蛋,可是到了这,就明白不可行,还是等着长大一般去县城的黑市处理吧,价贵是一回事,彼此之间不会追根究底是另一回事,她有随身空间,她是不怕对方举报的,只有人证没有物证,那不是污蔑吗?她可以反唇相讥,可以反咬一口。
晚上,王兰兰立于自己的种植空间里,又欢喜又苦恼,这都是钱啊,可惜她自己人小力单,只能继续依赖着家里。
如今空间让王兰兰安排的十分合理,右边是粗粮,左边是精粮,中间有几株棉花,边上还有几种瓜类。
时间匆匆而过。
很快进入1966年,已初二下学期的哥哥,回家说学校里的同学们也不好好上学了,乡下来的同学们已经回家挣工分了,城里的同学们有一批出身好的开始组织起来,今天要斗这个、明天要斗那个,他都不想去学校了,回家争工分好了。
听后,餐桌上一片安静!上头也有任务下来,让王爸爸斗斗金大地主,可是王爸爸这个大队支书只有在上头下来视察时,才会做做样子,让村民们斗一斗,不过他不会给工分,也不许进行武斗,他的理由十分充分,不能影响生产。他心底的目的是不能助长了村民的气焰!
每回文斗过后,还让大儿子悄悄的送去一小布袋粗粮。古话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将来如何?
爷爷放下筷子,用平平的口吻说道:“如今家里日子好过了,不差那点工分,学一定要上,不能参加红小兵,认真的自学,老师有困难,来回跟家里说,我们悄悄的帮帮,明年就初中毕业,如果真坚持不下去,就可以找关系进工厂。”有好几回,亲家公想走领导关系时,向他开口帮忙找些精米,他前前后后给过几十斤,当然钱也要了,票也要了,人情也收下了,他说是托北京那边的朋友找来的,特供的精米,风险很大。说得越难,这个人情就越大。
“大哥,你要带个好头,我们家如今福星高照,必有缘故!你只要好好念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专心致志的念书,就会忘记眼前的苦恼,不光要初中毕业,还要念完高中,还能考大学呢。是不是小哥?”王兰兰不想让哥哥做个初中生,听了就觉得特别寒碜,会拉低她的身价,有个初中生大哥,她想想就特没面子。
王建国苦着脸,难为地说:“妹妹,大学停课了。”
“z国这样大,需要人才。这一切就是暂时的,到了你高中毕业时,也许就恢复高考。就算没有高考,那你是高中生一枚,那就是你同龄人中头一份,你比别人有文化,你就可以进厂当领导。”王兰兰半真半假的哄着这个已十五岁的魁梧壮实地少年。
“对。听兰兰的,家里不必你挣工分。你要读书,进厂当领导。”王爷爷一字定音!如果家里条件不好,那可以回家挣工分,可是如今家里有钱有票有粮有棉花,有家禽有家畜,就是少了城镇户口,吃不了供应粮,没有面子!在亲家公前面还是矮了一截,想到这里,他严肃地指了指爱国保国以及兰兰,说:“你们也一样,全部进城吃供应粮。现在去念书去,有别的想法就别怪我打断你们的脚了。”
“是,爷爷。”见爷爷生气,几个哥哥乖得像兔子般,起身上楼去了。
“兰兰,来,到爷爷这里来。兰兰,你怎么懂得这样多啊?”
“梦中有人教我的啊,我还会唱歌还会跳舞还会……”洋文,这两个字让她咽了回去,不过王兰兰也没有放过这般绝挂的机会:“家里少了个收音机,爷爷。”
听到这个词,哥哥们缩回了上楼的脚,竖着耳朵偷听。
一直在一边坐着的王爸爸有些难为的开口:“兰兰,收音机票不好搞,还要很多张工业票。”他也想要啊。
“爸爸,德国进口的收音机,不用票的,就是价格贵了些,但是质量也好些。”
“哦,那得去上海买吧。县城里没有。”
“就让亲家公去上海帮着带一个吧。”爷爷出声了。听说,亲家公如今调到了铁路局当领导了。为了这个,亲家公又从大岙县城搬到了云舟城,亲家婆也调走了。闺女一家子还住在原来的院子。
王兰兰与哥哥们喜不自胜,王兰兰唱起了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