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如带盈盈握,美酒红袖夜笙歌。
宝瓶城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名玉春河,从高空俯瞰望去,细柔盘旋,碧玉如黛,仿佛美人盈盈一握的一样,动人心魄。
更动人心魄的,是玉春河上的一艘艘舟坊,夜夜笙歌、红袖添香的玉春坊。
每天夜晚,十里玉春河,皆是灯火阑珊,游人如织。
有的是赏景赏月,有的是喝酒品茗,但更多的,则是为了玉春坊的美人如画。
若是逢上了一年一度的花魁大会,那更是人满为患,整个玉春河两岸,绝对是座无虚席,不下于十五中秋和大年三十的喜庆和热闹。
一条玉春河,独占宝瓶三分风流。
今夜,当然不是什么竞选花魁的大日子,但依旧不损玉春河的热闹繁华。
一个馄饨小摊上,改头换面的叶休、江歌、梅青鱼、沈方圆四人,正围着一张桌子,吃着皮薄馅多、热气腾腾的馄饨,通体舒畅。
“叶哥,你觉得白玉楼会来吗?”沈方圆吃了口馄饨,含混不清道。
叶休抿了口滋味鲜美的馄饨汤,笑道:“说不准。”
“不过,来了是锦上添花,不来,也无关大局。只不过,若是不来的话,着实可惜了我那笔买卖。”
三人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那桩买卖。
“来了!”
忽然,叶休眼睛一眯,低声道。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脚踏在一座坊船上,“轰”的一声,坊船直直入水数尺,溅起数十丈高的水浪,气势骇人。
“啊”
坊船及玉春河岸两旁的众人惊呼着,望着坊船上气势如魔的人影,脸色发白。
“郑玉燕,故人来访,怎么不出来一见?”
坊船上的人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势,张狂如魔,大声笑道。
“是魔尊?”
“是魔尊大人!”
“他刚才说郑玉燕,难道是说鬼后?”
“鬼后也在这里,不是说彩衣楼还未到宝瓶城吗?”
“魔尊大人这样子,好像来者不善啊!”
河岸上的人群中,大都是一些江湖人,看到坊船上的人影,顿时议论纷纷,眼睛放光。
纵然围观人群喧嚣议论,但依旧无法遮掩白玉楼的声音,白玉楼的声音,仿佛洪钟大吕一样,震慑人心,响彻半个宝瓶城。
“什么时候,鬼后不但成了老鼠,偷偷潜入宝瓶城,而且成了缩头乌龟,连面都不敢露一个了?”
白玉楼大笑一声,抬起右脚,轻轻跺下,坊船一震,瞬间裂开无数细纹,劲气逸散,坊船中的人更是无一幸免,脑袋纷纷炸开,鲜血流入玉春河。
玉春,作血河。
“怎么,要我将你这玉春十三坊全拆了,你才肯露面吗?”
“嘶呼”
岸上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好狠。”叶休四人同样倒吸了凉气,他料到白玉楼会先声夺人,但没想到,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魔尊来此,可是有何要事?”沉默了一会儿,寂静的玉春河上空,响起一缕娇媚柔弱的声音,不辨方向。
声音听似娇媚柔软,但却清晰的掠过每一个人的耳畔,同时带着一抹奇异的力量,侵入人的脑海灵台,让人灵思一滞,甚至一些普通人或者意志不坚之人,眼神迷离,放佛失了神魂。
“好厉害。”叶休眼睛一眯,他听得出来,鬼后这声,只是简单蕴含了一缕真气,就有如斯威力,不下于心月狐得摄魂幽音,着实不凡。
“要事没有,倒是有一桩简单的事儿,想和鬼后说道说道。”白玉楼直截了当道:“我儿的伤,这笔账该怎么算?”
“白少主的伤,与妾身有何关系?”幽幽声音中,不含一丝情感:“再者说,魔尊杀了方勿龙,重创血剑阁和天鹰崖,这笔账,也该清了吧!”
闻言,白玉楼大笑一声:“清,如何清,这世间有些事,不是你打我一拳,我煽你一巴掌就能了解的。”
“再者说,冤有头,债有主,我白玉楼还不屑对那些小喽啰出手,要算账,只能找你们这些不愿露面,却最喜欢干一些鬼鬼祟祟、不足为齿勾当的大人物了。”
“那么,这笔账,魔尊想怎么算?”鬼后问道。
白玉楼笑道:“你们想杀我儿,虽然没杀成,但那是你们本事不济,终究是欠了白玉楼一命。”
“人命,自然需要人命来偿。”
“想除掉妾身就直说,何必假惺惺的讲这些以命偿命的大道理,你白玉楼,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鬼后轻嘲一声,语气不屑。
“哈哈哈”白玉楼大笑一声:“有些人,有些事,做差了,就该承担后果,谁也不例外。”
“另外,杀人,总该有个杀人的由头,这样杀起来才顺手。”
白玉楼仰天长啸:“不过,事到如今,我白玉楼也懒得遮遮掩掩,平白小家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