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了庙中,就见那和尚正在大殿门外担惊受怕地来回踱步,而大殿的门依旧紧闭。
我赶忙凑上前问:“大师,里面怎么样了?”
和尚焦虑地道:“我不知道,刚还听见里面噼噼啪啪的乱响,然后有什么东西鬼叫连连,这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没了声音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听完和尚的话,我赶紧往门口走,并让其他人在外面等我,我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随后走到门前,我心惊胆战地开始推那两扇殿门,就听吱哟一声,门开出了一条缝来,我顺着门缝往里一看,烛火幽暗地大殿里,隐隐约约迷迷糊糊地,我竟看见了两个白薇,其中一个闭着眼睛盘腿端坐在大殿正中,背后飘出屡屡光华,而另一个正在跳着奇怪的舞,身旁不远处的地面上还平躺着个哭得泣不成声、满脸是血的老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吓了一大跳,然而只眨了下眼的功夫,那正在跳舞的白薇和躺在地上的老人,竟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唯有盘腿坐在西王母法像前的白薇,还依旧在那里坐着,而那消失的老人原本躺着的地方,躺着一只血淋淋的老黄狼子,雪白的肚皮上印着一道清晰的刀口,一直从屁股前面不远的地方豁到了嗓子眼处,地下流了一大滩的血……
除此之外,那一群小黄狼子和最初被我们抓到的母黄狼子都还在,小黄狼子们依然都没清醒过来,可那母黄狼子却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的捆绑,也已经死在了白薇身边不远处,我那把杀猪刀还插在那母黄狼子的肚子上。
我一推开门,白薇就缓缓张开了眼,见我立在门口惊了住,她先是朝着我甜甜地笑了一下,随后又朝我一招手说:“别傻愣着了,过来扶我一把。”
我这才回过神来,就跑过去把白薇小心翼翼搀扶了起来,她一站起来我才发现,她身上竟多出了五六处咬痕,衣服也被撕出了一道道口子来,显然是刚经过一场惨烈地浴血厮杀。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刚推开门时我会看见两个白薇?难道是幻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还曾专门问过白薇,然而她只是神秘一笑,也不多说,所以至今都是个谜团。
我把白薇扶起来时,和尚、杨左生等人也都已经凑到了门口,一见到大殿里满地的血,吓得和尚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就赶紧去禅房里帮白薇拿止血药了。
我看得出来,这次白薇伤得很重,坐在台阶上包扎时她疼得几度差点昏厥,竟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可她最关心的却仍不是自己,而是山下李秀秀的情况。
见她一问,我就把之前在南赵庄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听我说完后,白薇竟好奇地让我把当时李秀秀嘶吼得那几句话给她重复一遍,一句不能差。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却只记住了吾乃真武大将军,藏型藏法藏真身这两句,好在杨左生和其他几个村民的记性都不错,而且都在场,大家合计了一下之后,这才把那话原原本本想了起来
“吾乃真武大将军,藏型藏法藏真身,左手掌七魄,右手掌三魂,藏在何处去,藏到幽冥地府我独存!天盖地,地盖天,揭开云雾看青天,千个凡人寻不到,万个神仙无处寻,若有谁人寻到我,天雷霹雳化灭尘!本将下山来,随带铜铁板枷,上有三丈法身,千刀杀不进,万刀斩不得,金鸡不开口,刀山火海吾犹存……”
听我们念叨完时,白薇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长长叹了口气道:“现在的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当年修庙时,从外地运来的那对石狮子里,有一只早就成了精……”
“石头也会成精?”
我一声惊问,白薇答道:“你还记得这座山山脚下,那守护庙界的界碑神将吗?其实说白了那就是千万年间受日精月华成了精怪的石灵,俗称石敢当,善者不喜人烟藏入深山,就成了界地之守坐镇一方。不过,这只石狮子是如何成精的咱们还不清楚,老黄狼子尊它一声石将军,我的枭玉也灭不了它,它道行必定不低,我绝斗不过它……”
“你都斗不过它,那可咋办?”
“我斗不过,就得委屈你了……”
白薇朝我神秘一笑,我立时觉出隐隐地不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