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打开，云歌拿着遥控器回到餐桌前，犯难了。

她是背对着电视机坐的，江老师坐的位置正好面对着电视机，她要想吃饭看电视两不误，就得和江老师坐在一起，云歌纠结了片刻，端着碗和筷子坐在了江时晏旁边，先斩后奏：“江老师我坐这你不会介意吧？”

江时晏：“......”

她都坐过来了，才问他介不介意，他要说介意，她就会起身离开吗？

“不介意。”

“谢谢江老师。”

云歌嘿嘿笑了笑，拿着遥控器找到播放频道，时间刚刚好，正放到本集预告。

“可以在手机上看的，没有广告，也不用等。”

餐桌就这么大，两人并肩挨着坐，夏天穿的又少，免不了要肌肤相碰，江时晏往旁边挪挪，云歌感觉胳膊有了伸展位置就赶紧跟过来，以至于不管江时晏怎么避，都避不掉。

云歌知道：“但这个节目是先在电视上播，然后再在网络平台播，要等网络平台播就要等到零点以后，那太晚了。”

“这样。”江时晏看了眼两人贴在一块的胳膊，默默叹口气，放弃躲了。

云歌家的餐厅就在客厅的后面，餐厅和客厅之间没有隔档，坐在餐桌上就能看电视，也能看到电机柜上摆放的三张照片。

两张黑白的，一张彩色的。

黑白的不用猜就知道是她父母，她父母目光慈爱，淡笑着看着这边。

彩色的是云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上的云歌笑得灿烂，眼里有光，脸上有肉，很精神很有活力。现在的云歌，瘦了很多，跟照片上比起来，现在的下巴尖的明显，一张脸只有巴掌大，没多少肉，显得眼睛大大的，但看不出来光......

云歌一边吃一边看，看到搞笑的地方还会笑出声，她没想到洛乔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会这么好笑，笑了半天，继续吃饭，才注意到旁边坐着的人握着筷子不动，她刚想说吃啊江老师，发现江时晏在盯着前面，云歌顺着看过去，注意到他看的是，电视机柜上的那几张照片。

云歌笑容敛了敛：“我父母，今年走的。”

“抱歉。”江时晏下意识地。

“没事儿。”云歌冲他一笑：“都过去了。”

江时晏看着她，有点心疼。

她现在这样轻描淡写，他不敢想她是经历了多少才成这样云淡风轻的。

“你知道吗江老师，我今晚很开心。”云歌放了筷子，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可能是气氛烘托：“我爸妈走的这几个月，我干什么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去超市，一个人应付各种事......今天晚上你来帮我做饭，还坐在我家餐厅里吃饭，我很开心，我家自我父母离世就再没这样热闹过了，虽然是暂时的，但我很开心。”

云歌很少对认识不久的人吐露心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不太熟的江老师说起这些，可就是说了，大脑也没有下达指令不让她说，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上的家里不冷清，也可能是她想和人家有进一步发展，才说的。

江时晏思考着说些什么把这个令人伤感的话题盖过去，毕竟是因他而起，还没想好，耳边一道声音响起，语调轻松：“不好意思江老师，跟你说了这些毫不相关的，打扰到你吃饭了。”

江时晏看她，认真道：“没有。”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那个话题，就算是被云歌强行翻过去了，但两人间的气氛还是有些下沉，一直到吃完饭两人都没再说话。

她为了准时收看还定了个闹钟的综艺节目，好像也没有让她提起兴致。

江时晏揉了揉眉心，有些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