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爷额头沁出黄豆大的汗滴:“大哥,原来你早就想自己做大夏皇帝?!”
鬼帝更是哈哈大笑:“老弟,你这是小瞧大哥了啊,区区大夏皇帝算甚?咱要统这天下诸地为一大公国,到时万法归一,度衡尽同,各异族皆能公语通言,岂不快哉?”
辛九爷目瞪口呆:“大哥雄心实乃小弟高山仰止,穷绝小弟之思想……”
鬼帝把手一挥:“好了,今日之论就此打住吧……对了,那林砍头遇刺之事,你现查出了幕后主使吗?”
辛九爷抹去额头大汗,摇头道:“那刺客没留下半点有用的讯息,小弟暂时没什么进展。”
鬼帝皱眉道:“这倒是奇了,杀个人都能杀错,这是哪个糊涂蛋请的糊涂刺客?那刺客身上真就没留下半点可追溯的玩意?”
辛九爷点头道:“那仵作倒也发现了一处蹊跷,他在刺客身上发现一处尚未痊愈的刀伤,不深,看起来就只是剐掉了一块皮。”
鬼帝闻后,眼中精光一闪:“剐掉了一块皮?嗯,那就很显然了,这刺客定然是那拜月门派的!”
辛九爷一愣,一拍脑袋:“咦,还是大哥慧眼如炬!是了,拜月门的人都有月形刺青,他剐掉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鬼帝长叹一声:“真是这样的话,就不用查了,我知道是幕后主使是谁了。”
辛九爷也是一脸错愕:“大哥,不会是……”
“没错,就是我雇的拜月门刺客!”
辛九爷还没说完,一道清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随即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施施然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鬼帝摇头:“可儿,你又胡闹什么呢?”
辛九爷也自苦笑:“好侄女,你这把你辛叔都搞懵了,你……你为何要雇刺客去杀他?他招你惹你了?”
这女子便是鬼帝的爱女,翘着嘴冷哼道:“没什么,只是看他不爽!”
“看……看他不爽就要杀了他?!”
辛九爷饶是见过大世面,也被这无理至极的话弄得三观俱碎。
鬼帝却避重就轻,直捣黄龙:“那你是出了个什么价钱呢?”
“不多,三千两黄金卖他的狗命!”
“三……三千两?!”
饶是辛九爷财大气粗,也被这个价钱唬住了:“这林砍头的头倒是金贵得很呢!”
知女莫若父,鬼帝长叹口气:“唉,可儿啊,你也不小了,瞧上了人家就瞧上了人家,干嘛却恼怒到要杀了人家呢?”
那可儿一听,嘴巴翘得更是厉害:“爹!谁说我瞧上他这砍头鬼了?反正一看到一听到他我就烦,没看到没听到更……不,没看到没听到才舒心些……”
“……”
“……”
辛九爷和鬼帝自不吭声,静静地看她表演。
“哎呀,和你们说不清楚的啦,反正我就想他死,死了我才……哎,这不刺杀失败了嘛,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鬼帝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找的云隐?”
“咦,阿爹,你怎么知道?”
“废话!他是我的外甥,你的表兄,你这点小心思连我和你辛叔都瞒不过,还能瞒过打小和你们一起长大的他?他亲自动手的话那林砍头现在早挂了,还轮得到你现在满脸春风一副花痴的样子?”
可儿仍旧嘟哝着嘴,神色却明显忸怩起来:“你……你们还真都瞧出来了?”
辛九爷实在挡不住,赶紧起身离开。
鬼帝给气得哭笑不得:“你表兄自是不敢拂你的意,却又知道你事后必反悔,才派了个蹩脚的刺客满足你的这点无理要求,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胡闹,一个上好的清官就因此白白送了性命!”
可儿却丝毫不为所动:“这也不能怨我,要怪就怪家姐……”
鬼帝奇道:“这又关你姐什么事?”
“要不是家姐每晚说梦话都叫着林禹林禹的,我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可恶的家伙,那天便偷偷跑去看了他一眼,他便如同会魔法般钻进了我的心里,再也赶不走,所以我……我只想杀了他了事!”
鬼帝听得捶胸顿足:“真是作孽啊!“
半晌后有气无力地瞪了可儿一眼:“去!把你姐给我叫来!”
“呃……”
……
林禹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这些日子林禹一直以司衙为家,都没回过前身的住处,一来是不想被一个老人家伺候,二来那住处甚是清寒,安全是个大问题。
腹中雷鸣电闪,便爬起来想叫点吃的。
但看着窗外那灯火通明的街道,便改了主意,打算外出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也好看看这异世夜景,顺便散散心。
于是叫过几个护卫,并把耿青、张彩连同王豹都叫上,一行人踏着夜色就走出了清吏司。
他也没打算去什么酒楼饭馆,而是依照自己在蓝星喜欢吃路边摊的习性,循着街找那小食摊儿。
“大人,你在找什么?”耿青跟着闷头走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唔,找点夜宵吃啊!嘿,怎么今晚一个摆摊儿的都没有啊!”
耿青无语:“大人,这不是实行宵禁了嘛,你忘了?”
林禹一愣,这才想起这回事:“哎,我还真是睡迷糊了!得,看来只有找个酒楼去坐坐了。”
“大人,都宵禁了,哪还有酒楼营业?大人要是饿了,咱回去给你整点吃的便是……”
林禹却忽然伸手示意他噤声,自己却鼻翼翕动:“唔,好香!你们嗅到没有?有人在烤肉呢!”
一行人闻声自也嗅探起来,果然都嗅到一缕缕淡淡的烤肉香味,似乎是从另外一条街飘过来的。
“嘿,这把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走,瞅瞅去!”
他是一行人的老大,自然是他说了算。
于是大家伙便跟着他循着那味儿一路小跑过去。
刚过街头拐角,便瞧见在这条更宽大的街道一侧,一队卫戍军燃起一团篝火,正兴高采烈地烤着一只不知谁家的大狗,已烤得肥油淋漓,肉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