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珂带着肖青,两人都是一身黑,肖青还戴着兜帽,帽的黑纱几乎到地,很难看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躲过侯府外的各路探子,悄悄潜进侯府。肖青却越走越是心惊。整个侯府安静的出,连一根针掉地都能听得见,二人都十分诧异,行动也更快起来。
来之前墨子回报一直到今天早,整个侯府,愁云惨雾。
薛神医痛苦哀叫,方圆几里都能听见。当然大家都以为是玉夫人,整个侯府鸡犬不宁,几日没人合眼。
憨儿原本天真烂漫,现在痴痴傻傻,不声不响,不吃不喝。
玉荣终日以泪洗面,玉夫人叫一声,她哭一声,早已经不能自抑,却守在门外,夜玉海看护宅院还要分神照顾她。
老夫人虚弱不堪,又担心憨儿,又担心肖青,亦是没住了眼泪。
众人都是嘴不说,其实心里都知道,叫成这样,人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想起平时玉夫人和蔼可亲的模样,都是悲痛不已。
现在怎的如此安静?
墨珂带肖青躲在早安排好的暗房里,用暗号唤来夜玉江。得知肖青没事,夜玉江疲惫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露出欣喜。总是老天开眼,主子已经没事了!可他心情依旧十分沉重,不知道薛神医究竟怎么样了!
又等了两个时辰,还是鸦雀无声。肖青不停的来回走动,晃的大家都头晕。在墨珂开口想劝肖青冷静一下的时候,没想到的肖青大吼一声,吓了大家一跳。然后戴兜帽,拉着夜玉江向外走去。她需要夜玉江为他做挡箭牌,开路先锋!
肖青轻轻推开门,还没进去被一股劲风扫了出来,差点仰倒,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都别过来,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进来。”
肖青哑着嗓子回头对夜玉江说道。
“是我,我进来了!”
肖青又对着屋内温柔的说。
借着月光,肖青看到,室内满目疮痍,像是地震后的现场。所有东西都像是被震碎的一样,无一完好。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满身血污,蓬头垢面。
肖青很难过,他听他说起过发作时的痛苦,却从不知道实际听起来更加恐怖,竟将人折磨到此种地步。
肖青默默从床扯下已经破裂不堪的床单、被面,勉强包裹住这个血人。肖青什么也没说,蹲下来抱住他。
对,是他,不是她。那蜷缩的身影十分消瘦,却能感到他的高大。而且男性面目特征十分明显。肖青只知道他每隔几个月要遭受这非人的折磨,却直到现在才知道,这折磨竟是骨骼消融重铸,血肉撕裂重生。这是凌迟还要痛苦的酷刑。还有更加难以忍受的精神折磨,难怪他要避世在那个山谷,难怪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如今,他竟然为了仅有几面之缘的他,再踏入这红尘。再一次将这一切的痛苦、尊严撕裂、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铁人也会为之动容,更何况是肖青这个骨子里热血的汉子。
肖青不知道自己除了抱着他还能做什么!不知道除了心痛自己还能有什么感觉!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他无私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