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左肖侧坐下来,应了一声。
夜很静,也很深。洞穴里没有生火,光线自然也格外的暗淡。只有朦胧的月光照射在河面上,反射着微微的光照射进洞穴里,可以说洞穴里几乎黑的看不见光。
“你……”左肖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住了嘴,看着桃梓嘘了一声。
“索索……”
极细微的衣料摩挲的声音从对岸传了过来,桃梓和左肖相视一眼,口中比着,“来了。”
随即便蹲在洞穴口的一处杂草中,透着杂草的缝隙,隐隐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人。
或者说是个朦胧的影子。
那人很警惕,全身笼罩在黑暗里,不发出任何的光亮,他的头上顶着一块黑纱,垂下来正好遮住他的面容。
那人的身型不高大,却也不瘦小,属于藏在人群中,一眼望不到的类型。他透着月光看向了河对岸,微眯着眼睛。
但到底天太黑了,或许洞穴实在太隐蔽,他没有发现桃梓。
他像往常一样,冷静的站在河岸旁,呼吸着河岸潮湿的空气稳定了心神。
随后他颤抖着从自己的衣衫中摸出贴身放着的一块成年男子拳头一般大的黑石,双目不停的打量四周,格外警觉。
黑石在月夜下散发着浓郁的黑气,即使在这般的夜色中都看的格外清晰。
桃梓讶异的看着这块巨石,脑海中响起红颜说的故事,眉头微簇,强忍着心中的按耐不住,继续蹲守着。
男子癫狂的将黑石高举过头顶,捧在手心,跪拜了下来,嘴里喃喃有词道,“真主,请赐予我无穷无尽的力量!”
黑石有灵,竟然从中生出一缕灵识飘荡在半空中,化形成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飘浮在半空中
“我要的东西呢?”黑石所化口吐人言。
“真主,请赐我力量,我已带来了无穷尽的生灵来祭拜你。”男子看向了河面,目光中射出一道灰黄的光亮,瞬间河面惊起一片,大批大批的鱼跃出水面,争先恐后的挣扎着跃上了岸。
“这些远远不够。”年轻人不像之前的几次那么好糊弄,他眯着眼睛看着男子,道,“我感觉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把它给我。”
男子面不改色,道,“真主,我一定会将您需要的东西给您带来!”
“我现在就想要……”真主张大了嘴吧,朝着男子一口吞下。
男子也不躲避,也不反抗,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
“血肉的味道,好怀念。”真主最终还是松了嘴,将湿漉漉的男子再度放了出来,道,“我看见了你的忠心。你的愿望,我会考虑。”
男子听了,脸庞满是笑意,一双暗黄的眸子,在月光下格外清晰的弯着。
“我知道他是谁了!”桃梓惊呼,道,“是盗走金之魄的那个人!”
桃梓想起那晚看到的窗外的那双暗黄的眼睛,此刻分明与这个男子的眼睛重叠在了一起,一摸一样。
是他,桃梓确定无疑。
河对岸的化形者也看见了他们,愤怒的怒吼道,“去给我杀了他们,这些肮脏的觊觎者。”
“是。”男子低头应道,看向桃梓的目光多了几分杀意,随即松了手,黑色的石头在灵力的作用下被托浮了起来,悬在空中。
男子走了过来,缓缓的脱下了斗篷,露出在月夜下熟悉的面容,残忍的看着左肖,道了声,“好久不见,左肖。”
“没想到竟然会是你。”左肖动容的看着这个昔日的旧识,喊出了他的名字,“荪辛。”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荪辛抬起脸,看着左肖道,“我还以为聚星阁阁主贵人多忘事,像我这种小角色,瞬间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左肖凝视着他如今苍老的模样,想起了荪辛儿时的模样,那时候他最喜欢粘着置梧就像他的小跟屁虫,像个甩不脱的牛轧糖。
虽然总是跟着置梧欺负自己,但左肖总觉得他不算太坏,只是为了活下去。却没想如今变得这幅半人半鬼的模样。
“是不是觉得为何我变成这般模样?”仇煦布满皱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道,“为何同样活了2000年,为何你和置梧从来不老,而我……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脸,都是皱纹,甚至还有老年斑,这是为什么!”
“就因为我没有你们强大,上苍就要这样待我!而置梧!呵!”
“他嫌弃我的苍老,久而久之,竟然对我不屑一顾。就连我这一脉的后人在异教都得不到重用。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天生就要受命于他,难道就凭他姓置?”
“不,我要摧毁这一切。我要力量,更多的力量,能让我返老还童的力量,能让我摧毁这一切不公的力量!”
“力量!”随着他这一声呐喊,黑石不断的散发出浓的化不开的黑墨,迅速涌入他的身体,将他包裹的像蝉茧一样。
黑石化形道,“我答应,赐予你力量!”
荪辛的身体里涌入越来越多不属于他的力量,他的容颜在渐渐的恢复年轻,血肉又重新结实了起来。
“我的脸回来了!”荪辛摸着自己的脸庞,一双原本发黄的眼睛也渐渐转白,眼眶中透着淡淡的荧光,“终于回来了。”
他阴沉的笑着转过脸,看着左肖,道,“你准备第一个死吗?”
他伸出手,掌心瞬间涌现一条吐着信子盘踞的巨蟒,睁着一双翻绿的眼睛盯着左肖。
“去吧,我的宝贝,去把他的血肉献给我。”荪辛抚摸着巨蟒的皮肤,指着左肖的方向,冷笑道。
巨蟒得令,在空中扭曲成一个弧度,刹那间飞扑而去,眨眼已经在左肖面门。
左肖面色不改,淡蓝色灵力在掌心流转,一掌劈在巨蟒蛇头,巨蟒吃痛,在空中竖直了自己的躯干,又前倾了下来,蛇尾猛扫左肖。
左肖灵力化剑,与它缠斗了起来。
另一边桃梓挥舞着桃木剑迅速掠了过去,冲向了荪辛。
荪辛眉也不抬,全心灌注在与左肖的战役,只从身后剥离一个黑色的影子,落地化形成了另一个荪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