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白十景起身,薛棠也跟着站起来,却因身子无力,再一次歪入他怀中。
湿衣贴身,隔着衣料的热度更为明显,她彻底红了耳根。
羞涩之余,想到之前黑衣人抛过来的银针,也不知什么做的,被银针一扎,不仅会使人晕厥,也会让人浑身无力。
她为了把戏做全,虽然提前服用了防晕药物,也不免感官失灵,勉强维持一丝精神。
她从他怀中吃力的站正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皱了皱眉,然后摸向被针扎的地方,将露出在外的一截针尾用手拔了出来。
银针在黑夜中泛着森冷的光芒,白十景不由皱眉,右手从她手臂滑至她的手腕,探脉片刻,面色沉了下来:“和当年一样。”
薛棠一愣,迟疑的问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其实她何尝不知,男子口中的当年,就是寒潭落水一事。
可若如今之事,也跟当年有关,那背后之人岂不是蓄谋了多年?
想到这,她后背都生了一层寒凉。
实际白十景心中早已有了怀疑,黎大人当年事情未办妥,背后之人必会卷土重来,也许阴差阳错,就落在了薛棠身。
桃夭夭见薛棠清醒过来,擦了擦脸的泪水,掩去神色中的羞意,前从白十景身旁扶过她。
墨文文面色有些讪讪,却是快速的脱下自己身的外套,披在了男子身。
白十景皱眉看着自己身的衣服。
墨文文忙解释道:“侯爷,当心着凉,您就将就着用一下吧!”
白十景神色稍缓,命令一旁的侍卫将马车赶过来。
桃夭夭也担心薛棠会感染风寒,却是不能像墨文文一般在众人面前脱衣裳,只好替她揉搓着冻得发凉的双手,搓着搓着,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着装,有些庆幸现值冬季,衣料穿得多,不至于被外人瞧去春光。
不远处等着的宋知媱,看着虚弱无力的女子,口中几番欲言又止。
她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也了悟过来,看来薛棠心中是对锦衣之人有意的,如此一想,那她跟表哥就是清白的。
想通过后,便有些气恼,不知该说她是真蠢还是假蠢,明知道会有危险,还赶着去赴死。
原本两人计划着今晚让坏人现身,虽说她不介意让薛棠以身做饵,但最终没忍下心,准备换其他人替代她。
可她倒好,逞什么英雄,说是不想连累别人,还真自己去牢房老实待着,等着黑衣人掳走她。
真以为自己命长,还是觉得她不会临时变卦?
想到此,宋知媱压下心中莫名其妙的思绪,愤愤然的看了女子一眼,转身离去。
侍卫很快将马车拉了过来,桃夭夭扶着薛棠了马车,马车中放着临时休息用的毯子,她便裹在了薛棠身,忙完之后,她才说道:“小姐,您先在马车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薛棠猜测她应是去找宋知媱的,点了点头。
桃夭夭好不容易追宋知媱的脚步,叫住了她。
宋知媱转过身看向声源,见是薛棠的侍女,双手抱胸戏谑道:“我管是谁呢,原来是这位衷心的奴仆。”
桃夭夭停下脚步,忽略她话中的调侃,恭敬的行了一礼:“今日还要多谢宋姑娘开恩。”
宋知媱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顿觉无趣:“罢了,既然下毒之人找到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吧!”
桃夭夭便又施了一礼,这才往马车那处返回。
匆匆忙忙跑过来,就为了道声感谢?
宋知媱看着她的背影,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