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早朝开始,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吵得不可开交。
平时,民生,命案,各种琐碎事,天下之事,数之不尽,汇聚在朝堂,处理都处理不清,数之不尽。
大事小事。
一众朝官都吵个不停。
毕竟他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吵,因为当令女帝陛下,只半个时辰的朝,决不多半刻钟,事情也是能处理,也是在时间能处理,不能处理也不会多留。
今天不一样,因为有百姓长途跋涉,前来京城告御状。
陛下还不知道为什么心血来潮,接见了。
御状,往日告的人太多了,别说是百姓,各地的大官小官员,读书人,也有不少,蒙受冤屈之后,不少会来告状,不过当今陛下一般都是从来不接见的,统统都交给大理寺审理处理。
而今天,陛下心血来潮,打算接见了一位告状的农夫。
所以,满朝官员,包括一个月来第一次来朝的工部尚书,都没有多说,保持着朝堂正常的礼仪。
“陛下。”在接见之前,从边关之地来武官前一步,暴气涌道道:“不日前,蛮族入侵,战事不断,攻入吾大落,劫掠三百里,陛下快点拔银子,俺们要打回去,打死那帮狗东西。”
这武官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说话声音很不好听:“陛下再不给银子,臣就跪死在这里,不回那边关受那窝囊气了,陛下不给,臣回去也要被打几十大板,还不如死在这。”
女帝眉头一皱,道:“要多少?”
“陛下,粮草资重,仅需五百万两。”武将大喜,直接跪扣射恩:“只需五百万两,将军便敢以人头下军令状,杀得异族人头滚滚,震慑蛮子异族,保边关一年内再无祸事,百姓再无兵祸之苦。”
“五百万两!”女帝脸色一凝,当时就不想给。
“陛下,这是合该给的。”魏阁道。
“陛下,合该给的。”王首辅道:“镇北王劳苦功高,五百万两在战事之中不足道矣,能只要五百万两,想必将军已是将腰带勒了又勒了。”
面对魏阁与王首辅的联合,女帝脸色平静,淡淡道:“两位爱卿言之有理,然西北天灾不断,明年是否好转未可知,此时不可轻启战端,不能因此失彼,此事作罢。”
你们说得有道理。
但是不行。
“陛下,西北百姓是人,边关百姓就不是陛下子民了嘛?”武将跪地,连连磕头。
“朕说,此事无需再议。”女帝冷冷道。
“臣领旨。”武将擦了擦眼泪,心里一片冰凉,起身回到了队例。
王首辅,魏阁看着,轻轻皱了皱眉,这样下去,恐怕边关失心啊,还需他们稍后安抚……二位当朝大佬心里都叹息了一声。
……
“陛下,人已带到。”御状,开始了,一位穿着破旧的农夫被领到了朝堂。
面对朝堂威严滚滚的诸公,这六十多岁的老伯明显十分紧张,可最后还是走到了大殿之中,然后跪了下来大哭道:“草民要告御状,求陛下为草民作主啊。”
女帝目光柔和,道:“何事要奏。”
“陛下,那恶贼陈三,去年仗着是县令的远亲,抢走了俺一家人耐以为生的锄耙,俺一家六口,无以为生,下地都没有合适锄具,致使吾儿,吾女,活活饿死在去年冬天,今年,吾次儿老伴因积郁致病,病死在家中,求陛下替草民作主啊。”这老伯,哭得老泪纵横,说得伤心处,头直撞大殿。
满朝文武,刹那静声。
“竟,有,此,事!”女帝陛下,一字一句,脸色冷得像是冬日寒霜:“少了一把锄具,便饿死一家数口,逼死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