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墨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所以我觉得人类有趣啊！居然还有这么蠢的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宇托比亚愣愣地看着被黑色火焰灼烧的姐妹。

“又有两个人……要离开我了吗？”宇托比亚心里空落落的，“先是大叔，然后是大主祭……”

宇托比亚仿佛回到了唐奇神父死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什么都做不到。

宇托比亚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很不喜欢。

“啊……太爽了。”墨焱极其享受地看着兰蛹兰茧被火焰慢慢吞噬，她紧紧抱住宇托比亚，面色潮红，“啊……这种愉快感，这就是人类的感觉吗？真是太棒了！可以完完全全地感觉到她们的痛苦！”

“快停下来！”藿璞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最亲密的两个朋友被如此对待，藿璞心如刀绞，“你放过他们！我可以放你走！”

“哦?”墨焱眯起眼睛，“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一放了他们你不就会追上来吗？我可不蠢。”

“那你想怎样！”

“要我停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墨焱指着藿璞道，“但是嘛，你速度太快了了，刚才也是一下就追上我了。这样吧，你先把你的翅膀都给折断，没有追击我的能力后，我就饶过他们。”

藿璞心一沉，说：“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墨焱笑了笑，兰蛹和兰茧那边的火焰突然涨了一倍。

“这可是你说的！”藿璞咬牙，她没有办法了，只能相信墨焱。

藿璞举起圣剑，闭上眼睛，下定决心，调转剑身，往自己背后的羽翼斩下。

“噗！”藿璞吐出一口鲜血，圣剑掉在地上，藿璞的背后血腥一片，羽翼被斩断后化作火焰消失。

“啪啪啪啪啪！”墨焱不禁为藿璞鼓掌，“真是感人，为了救人不惜牺牲自己，不愧是圣冕呢。”

“我已经……做了……”藿璞的力量在快速衰减，失去了羽翼的她力量几乎尽失，“放了他们……”

墨焱笑眯眯地道：“不要。”

“你……你出尔反尔！”藿璞气急，又喷出一口血。

“明明是你蠢，居然相信敌人的话。”墨焱嘲笑着藿璞，“瞧瞧你那狼狈的模样，真是笑死我了！”

“可恶！”藿璞用力锤地，眼泪从眼眶中飚出，她痛恨自己的幼稚和无力。

“那个……”宇托比亚此时插话道，“我能说两句吗?”

墨焱看着怀里的小男孩，玩味地看着他，轻笑道：“小屁孩儿你居然还有话说，好啊，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想说的。”

“墨焱姐姐你是想变成人类是吧?”宇托比亚道。

听到宇托比亚叫自己姐姐，墨焱似乎很高兴，轻轻拍着他的脸说：“是啊，姐姐我就是想变成人类。”

“可是你现在一点也不像人类啊。”

墨焱面色一沉：“你说什么?”

“真的。”宇托比亚一脸诚恳地道，“你现在要是出现在别人面前，应该没人觉得你是人类。”

“你什么意思？”

“大叔跟我说过，人类是被很多东西给束缚住的。”宇托比亚道，“伦理、情感、认知、好奇心，但最重要的是克制。”

“克制……”

“人不会像野兽一样随地排泄，不会看到食物就立刻扑上去咬，人也没有发情期，不会因为发情失去理性。”宇托比亚很认真地道，“大叔老是跟我说，不能克制的人，只是长着人样的野兽而已。可姐姐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就是长着人样的魇魔，就算你去了其他城市和村，你也融入不进去的，人们只会把你当做异类或者疯子，疏远你甚至赶走你。”

藿璞惊呆了，她没想到老是被自己说教的宇托比亚正在试图说教一只魇魔。

更令藿璞震撼的是，墨焱好像被说服了。

“你说的……好像也有一些道理。”墨焱纤长的手指轻轻摸着宇托比亚的脸，“我确实是因为觉得当魇魔太无聊了所以想变成人类的。如果我变成人类后还是像老样子一样只渴求痛苦，那我和其他魇魔也没什么区别了，好不容易变成的人类，好像也就浪费了。”

“她被说服了？”藿璞心里涌现一丝希望。

墨焱有些不舍地看着一旁被黑色火焰焚烧的兰蛹和兰茧：“啊……这么好吃的痛苦，真是可惜了……”

黑色火焰在姐妹身上消失，藿璞连忙挣扎着站起身，拖着受伤的身体走过去。

兰蛹和兰茧各自一半的身体都已经被完全烧焦，她们连悲鸣都无法发出了，但却还紧紧拥抱在一起。

“兰蛹兰茧！你们撑住！我马上救你们！”藿璞双手合十，召唤出了天雪蚕。

“咦?”墨焱的双眼突然发出精光，“你为什么不召唤天使的东西来救她们？”

藿璞浑身一震。

墨焱突然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从圣冕里无穷无尽地召唤出天使之物！以你现在的能力，最多召唤出两个对吧！”

藿璞紧咬牙关，墨焱说对了，她确实最多只能召唤出两个天使圣物。

知道了藿璞弱点的墨焱心情大好，她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身边再次涌现出无数黑焰，：“你现在，没了翅膀，那能杀死我的剑和那能困住我的枝条也你应该也用不了了，你就只是一个孱弱无力的小女孩了对吧。”

藿璞大惊失色：“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虽然我决定要克制自己的食欲，不过我对你非常非常不爽，所以你的痛苦，我是吃定了！”墨焱声音尖利，她居然将黑色火焰浇灌在了宇托比亚身上，少年顷刻间被火焰吞噬。

“宇托比亚！”藿璞嘶声大喊。

“哈哈哈哈哈哈！”墨焱与宇托比亚一同沐浴在火焰之中，她放肆大笑，“如何啊圣冕?在杀了你之前，我要让你痛不欲生！看着有人在你眼前死掉你却救不了的滋味怎么样啊？”

藿璞自出生以来就没有如此憎恨过一个人，她抱着生死不知的兰蛹和兰茧，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留下悔恨和无助的泪水。

“咦?”墨焱突然发出一声困惑的声音。

她怀抱中的宇托比亚，并没有发出痛苦的哀嚎。

黑色的火焰确实浇在了宇托比亚身上，但却又都无法碰到宇托比亚的身体，像流淌过叶子的露水一样从他身上滑落。

“怎么回事！”墨焱惊呼，“你为什么……”

“哦……是这样的。”宇托比亚非常老实地解释道，“我怕姐姐你把我杀了，就想着要怎么从你手上活下来，想着想着天上就掉下来了一颗流星，落到我手上变成了这玩意儿。”

宇托比亚露出手背，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印记。

印记的模样是一个圆环，被一根直线所贯穿，形状是一个Φ形，两侧有一对纯白羽翼将它包住。

没有法耶人不知道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所有牧师的徽章都是这个形状——那是法耶的国徽，也是神的标志，在《美德录中，是只有圣皇才有资格纹在衣服上的标志。

而此时，那个标志在宇托比亚手上发着淡淡的光，那一对翅膀紧紧抱住Φ形，就像是在守护它一样。

“神恩天使】的印记！”藿璞惊呼出声，“为什么你会有它！”

“我说了啊，它从天上掉下来的。”宇托比亚把它展示给藿璞看，“我还以为是你给我的呢，但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藿璞难掩脸上的惊骇，她甚至不在乎宇托比亚居然连法耶的国徽都不认识。

圣冕明明是只有藿璞才能使用的东西，其他任何人都无法通过圣冕这道通往天堂的门获得天使的帮助，就连圣皇也不可以。

“到底怎么回事？”藿璞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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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璞为圣冕。

圣冕是在神安排的命运下，借由理想皇之手，归还给法耶的，通往天堂的门，我们应当感谢神，感谢神给了凡世一个与他对话的机会。

而作为圣冕的承载者和唯一使用者，现法耶将新增一个圣女之位，立藿璞为圣女。

愿她引领我们，与天堂同在。

神佑法耶。

——法耶第十四圣皇陛下演讲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