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鸟将所有骑士和侍女丢进了肉球。

肉球的体积肿大了一圈，但也彻底平静了下去。

大主祭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这样应该足够了，血刹应该还能被镇压住。”

“快用圣遗物吧。”藿璞对大主祭道，她唱完了歌，但表情却很失落，“把这魇魔彻底镇压，不要辜负了他们的牺牲。”

“嗯。”大主祭拿出那根肋骨，“初生之骨】，看你的了。”

大主祭将肋骨拿在手中，他跪在地上，紧闭眼睛。

“这是要做什么？”宇托比亚问藿璞。

“《圣骑录，《圣人卷，圣愿圣人】罗德里。”藿璞道，“需要初生之骨】才能动用的圣人伟迹，可以通过初生之骨】许下一个愿望。”

“许愿?”宇托比亚惊讶地道，“会实现吗？”

“会，据记载，初生之骨】是神所创造的第一个天使的肋骨，可以通过它来和神明沟通，向神许愿。”藿璞说明着，“但据说愿望若是太过困难，或者包含邪念，神就不会答应。我也不清楚，初生之骨】已经在外遗失很久了，只是在《圣骑录中有所记载。”

“许愿啊，好厉害。”宇托比亚站在大主祭身边，看着他使用圣人伟迹。

大主祭祈祷了很久，终于，初生之骨】开始了发光。

“神……”大主祭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流溢而出的圣光，“您的子民在此恳求您，希望您能赐予我镇压魇魔血刹的力量……唔！”

大主祭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宇托比亚冲向了大主祭的后背，他的速度快得像是变了一个人，连在大主祭身旁守护他的极乐鸟都没有反应过来。

藿璞睁大了眼睛。

宇托比亚的手臂，从背后贯穿大主祭的胸腔，而极乐鸟也在哀嚎之中消失。

“终于……让我好等啊……”宇托比亚狂笑着，他脸上再没有农家少年的淳朴，而是奸诈邪恶的诡笑，“哈哈哈哈！初生之骨】的愿望是我的了！”

藿璞、兰蛹和兰茧全都震惊地看着宇托比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宇托比亚沾满血的手臂还留在大主祭的身体之中，他抬手从大主祭手上夺走了肋骨，然后才把手抽出来。

宇托比亚一脚把大主祭蹬走，他看着手里还在发光的肋骨，非常满意：“太好了，等了这么久，这个愿望终于归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宇托比亚！”藿璞惊怒交加地看着少年牧师，“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宇托比亚怪笑着，“我在夺走这个愿望啊，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藿璞赶忙跑到大主祭身边，召唤出天雪蚕，同时催促着兰蛹和兰茧：“圣水！快把圣水给我！”

“没有用的。”宇托比亚把玩着手里的肋骨，讥讽地道，“这老头子的心脏都被我烧没了，你救不活的。”

“怎么……怎么会……”藿璞将大主祭的身体翻过来，正如宇托比亚所说，大主祭的胸口被捅出一个大洞，里面的心脏已经缺失了，只有焦臭的灰烬，他双目已经闭上，也没有了呼吸。

“为什么！”藿璞撕心裂肺地质问着宇托比亚，“宇托比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哎呀，生气了?算了，反正你们都要死了，我就告诉你们吧。”宇托比亚邪笑着，他的双眼之中突然涌出了漆黑的火焰。

藿璞认得那火焰，不久前她才在梦游的宇托比亚身上看到了这火焰，当时她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叫宇托比亚的小子。”宇托比亚的眼中流出越来越多的火焰，“这小子的身体只不过是我暂时的居所。我是你们口中的魇魔，我叫墨焱】。”

“墨焱……”藿璞脑中回忆着自己所知的所有魇魔，没有墨焱这个名字，但这反而让藿璞更加心凉。

这很有可能是一个从来没在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魇魔，也就是说，这个魇魔可能存在的时间比人类文明还要长。

而根据魇魔越长时间不现身，力量越强的原则，这个叫墨焱的魇魔，可能强得极其可怕，甚至比血刹还强很多。

而且这个魇魔好像还有极高的智力，至少藿璞很少听到有可以和人类交流的魇魔。

它像是一头饥饿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野兽，极端危险。

火焰不断流出，堆积在宇托比亚身边，熊熊燃烧的黑焰渐渐在周围蔓延开来。

“你们被骗了。”墨焱借宇托比亚之口尽情嘲笑着藿璞等人，“唐奇留下的遗书里，除了提到血刹，还提到了我。”

“你通过宇托比亚的手篡改了遗书？”藿璞惊道。

“聪明。”墨焱为藿璞鼓了鼓掌，“我没有身体，没办法写字，所以在唐奇那家伙死后，我占据了宇托比亚的身体，让他在梦游时为我改遗书。这小子连字都不认识，但不是人类的我却懂得，很可笑对不对?”

“你夺走初生之骨】的愿望是为了什么！”藿璞震惊的同时又极为不安，她怕墨焱许下一个极为可怕的愿望。

“我想要变成人类。”墨焱语出惊人，“只要用这根骨头的力量，就可以做到了。”

藿璞等人脑子快转不过来了，一只魇魔居然想要变成人类?

“你们的表情，真是该死，唐奇那家伙在听了我的梦想后也是那种表情。”墨焱暴躁地道，“我就是想成为人类！我想体验人类的所有事情！随时随地想杀人就杀人！想怎样就怎样！而不是像血刹这些白痴一样被镇压！我受够了只是一团火焰的日子！”

“你做不到的！”藿璞厉声道，“神怎么可能满足魇魔的愿望。”

“我知道，所以我没许愿啊，许愿的可是那个老头子。”墨焱摸着初生之骨】，“现在这个圣人伟迹已经被他激活了，我只要说出愿望就可以了。你们的神只知道有他的信徒在向他求愿，至于愿望是什么，神不在乎。”

墨焱说完，高举起肋骨：“我的愿望是！在保留我原本力量的情况下，让我变成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藿璞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黑色的火焰全部从宇托比亚身体里涌出，它们聚集在一起，将肋骨给包住，火焰燃烧得越发猛烈，肋骨在火焰里生出了血肉，最后从火焰之中，走出了一个美丽的赤裸身影。

那是一个模样完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