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看起来如同父女般的夫妻俩刚离开,文匆匆刚想喘口气、喝口茶,可茶盏还未端起,又一个人被引了进来。
一身笔挺的长袍,干净利索,身形挺拔,算得上是翩翩君子形象,说是一表人材也不为过。
当看到文匆匆时,又和刚刚那对夫妻无半点区别,满脸的委屈似是有说不尽的苦水,噗通跪地,哭诉起来,“我庸邑这回可是遭了难啊,呜呜呜~”还真的是哭了起来,立挺五官如包子折皱在一起,拿起袖子抹着泪,“天女娘娘,有您保佑庸邑,我们做百姓的也安心了。”
这个男子,倒还有些良心,一心想着的还都是庸邑城的安危。
刚还心里暗暗夸赞着他,转头功夫,又换了个风格。
哀哀悲怆间,嘤嗫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绣布袋,“天女娘娘,这一袋金叶子不成敬意,您收着,也请您保佑我们王家,生意兴隆。”
画风突变,文匆匆表情呆滞起来,这明明又是一个表面顾全大局,心中自私自利的家伙。
站在一旁的黄大人倒是眼疾手快,赶紧将男子手里捧着的布袋收下,脸上堆着笑,还不忘扶起男子,“王小爷,天女娘娘定会保佑你们王家,来来来,这边请,我来陪您喝两杯。”
对于这个晚宴的定义,文匆匆这下是彻底明白了,国难当头,有闲心吃吃喝喝必然没什么好事,瞧,眼下这桩就是!明面上说什么晚宴,说到底就是装神弄鬼骗财。那些乡绅商贾,各个有钱,平日里虽吝啬却也是贪生怕死之人,眼下天女驾到,出些钱财,一睹天女容姿,沾沾福气,也是甚为划算的。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文匆匆此次倒是收起了自己的暴脾气,心平气和的问着,“明明就是个骗局,你们居然还同流合污。”
“匆匆小姐,息怒,息怒,并非你所想。”权烛辛赶紧解释,“陛下用心良苦,这也是权宜之计。”
文匆匆拍案而起,“真是个好皇帝,不想着城外头吃不饱的灾民,却在这里想着如何发国难财。”说完,便转身离去,这也是她的个性。
天女可是这场宴席的主角,她走了那还得了,权烛辛赶紧追出去,可不管如何劝说,还是没能让她回头。为今之计,也顾不得负气离去的文匆匆,她走了,自己这个钦天监少司得把持住局面,权烛辛左右思量,还是决定先回宴席再说。
这头的文匆匆并没回房,而是直接去了马厩,瞧着几匹快和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骏马,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了。自己不会骑马,难道要让马拖着自己跑不成。
“你想去哪儿。”耶律嫮颀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连脚步声都没有。
文匆匆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没你们这么心大,只知享乐,不知城外百姓死活。”
耶律嫮颀不声不响的牵来一匹马,一个箭步蹬上马镫,安稳的骑了上去,两脚轻轻踢了踢马肚,朝着文匆匆走去,“走,我带你出城。”说着,伸出一只手。
这小子平日不吭不哈,没想到还挺仗义,他敢带自己走,自己又哪有退缩的道理。文匆匆心一横,搭上手,一踩马镫,腿一用力,跟着上了马。
现在问题又来了,这两只无处安放的手,该如何办才是。他们古人常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文匆匆哪有半点古人的样子,两只小手抓住耶律嫮颀腰间的腰带,便死死不放。
这是她头一次骑马,说实话,比骑摩托还刺激,多次想喊出声,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了,这夜深人静的,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高亢嗓门扰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