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江左名臣中有王导这样绝代精明的人物,从令兄广陵王的形式做派上也能看出来他也是天资聪颖,你以为让流民渡江淮这件事他们两个会想不到吗?”
“那他们为什么不提也不做,仍由北方百姓流离失所”司马安好奇的问道。
“王导虽然竭力为安东将军司马睿谋取帝位,但他毕竟是士族,这件事由他提出来一旦因为流民引发了冲突,南方士族门阀自然而然的会把这笔账算到他的头上,到时候安东将军还如何领导南方士族。
广陵王也是如此,两人都知道这件事对他们有利,可如果处理不好遗祸无穷,因此就算想到了也闭口不言,只有你冲了上去,真不知道该说你鲁莽还是该说你精明”
“还有你前往海陵县平叛时,若是广陵王真想保你性命便不会只派出区区百十人来来做你的护卫,单单是原家部曲就有八百,反叛的流民也有上千,区区百人有什么用。
祖父说他们这是在用你博弈,如果你成功了,海陵县彻底归于广陵王府统辖,如果失败你有两个下场,被海陵县世家杀掉,其次开淮导致海陵乱百姓反,你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诸葛严娓娓道来,虽然并未亲历这件事却分析的极为透彻,司马安主导上书的开淮,那这些渡过淮河的北方流民也就和他扯上了关系。
“有好处他们拿大头,若是失败,唯一的替罪羊就是我?”
司马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汉国攻打洛阳时他就被当成了弃子,和宁安然两人历经千辛万苦南下。
本以为以自己的学识和见识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可以混的如鱼得水,没想到他小看了这个时代的人,被人利用再一次被当成了刀,如果不是诸葛严提醒他现在还蒙在鼓里。
“并非是我要挑拨离间,而是想要提醒你不要被人利用了,祖父说你天资过人有奇能,但很多鬼蜮计俩你还是太陌生了”诸葛严说道。
“多谢”
司马安拱拱手,他在学校学习了超越这个时代两千年的知识和见识,但阴谋诡计这种东西却不是学就能会的。
司马安心事重重诸葛严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吃饱喝足以后便独自离去只留下主仆两人在鱼亭中,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想清楚,如果说太多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安然啊安然,枉我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没想到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
”小郎,需要我做什么“
宁安然看似面色平淡眼神中却闪过几分锐利,显然是动了杀心,至于杀谁那就要看司马安的意愿。
“杀人解决不了问题,现在还不适合闹翻,毕竟我现在无权无势还需要借势,他们利用我那我自然也要借广陵府的势,借安东将军的势。”
司马安现在有一件事情非常庆幸,那就是从来没有把甬东的事情和任何人提起过。
“安然现在又两件事要做,第一名流成衣坊的扩张速度要降下来,去信给余通告诉他,每个月的钱照例送到府上但是绝对不要让王府的人插手成衣坊的事务,不能为别人做嫁衣,第二让告诉开山郎让他加快收集白叠子的种子,有多少收集多少不要担心钱。”
“那晋品茶坊呢?”宁安然问道。
“随我去一趟晋品茶坊,现在还不到和广陵王府做利益切割的时候,但也要有所防备了”
棉种有了还有一个麻烦就是到底要种在哪里,江州的流民连饭都吃不饱,让他们种棉花自然不情愿,甬东如今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一面在建城一面在修建海船。
“还是缺人啊”
司马安甚至想把北方的那些流民都接过来,种棉花的种棉花种地的种地,大家一起致富奔小康,总比在胡人铁蹄下瑟瑟发抖要强得多。
可惜不管他有多少想法,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