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云孤身前往瓶山的时候,在这片天空下的同一时刻,瓶山外的废弃义庄内,陈玉楼走下台阶,单手拿扇扇着风,瞥了一眼正在鼓弄士气,说打开瓶山大墓以后定然会发财云云的罗老歪。
正是因为这人的贪婪冒进,才让他卸岭的兄弟们有所损伤,明明失误是对方造成的,却说自己也有份。可他明明说了,不妨等搬山一脉的朋友们找到了能对付瓶山下边毒气毒物的方法再下墓也不迟,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带人主动下去探索了一波,除了见识到那些毒气毒物的可怕,留下自己人的尸体外,几乎毫无收获。
但至少有一点是好的,那就是罗老歪眼下不会再冒进了,在见识到瓶山古墓的可怕后,他险些被吓破胆子。不过这人也不能留了,事后必须要干掉,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早晚会给陈家招来祸患。但明目张胆的出手并不好,顺其自然的死会更好些。也许这次古墓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利用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这样想着。另一边,罗老歪也打气结束,目光四处打量着,瞧见风采依旧的陈玉楼,于一瞬间内想到了很多事情。总有反客为主的一天,也许这一天会很久,可他等得起。
等着吧!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笑意盈盈的面孔。
“总把头,你吓我一跳。”他拍了拍心脏,显然被吓到了。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想这瓶山的可怕呗,就想取个宝贝,谁能想到会折腾出这么多事儿来,快把我给愁死了。”罗老歪摸着脑袋埋怨道。
虽然以往跟罗老歪都是公事公办的交流,谈不上有多少私谊,但两人之间并不是无话可说,尽管陈玉楼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对方,免得再整事端出来,也只能暂且忍下,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也得亏你罗老歪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不然我都能给你气死了。”
“总把头,也不能全怪咱老罗吧,咱不是想着搬山一脉的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在这里一直等着不好啊。毕竟外边虎视眈眈的人多了去了,多封锁一天,就多上一分风险,还是早搞定早收工,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才是首要...”
“就你理由多。”
罗老歪笑笑也不说话,他哪儿能不清楚陈玉楼的心思,跟后来的搬山一脉成为朋友,这事本身就不简单。这年头的朋友也都毫无情谊情分可言,尤其是这种同行衬托出来的朋友,就更危险了。
不过这事跟他关系也不大,此行陈玉楼才是领头的大哥大,作为受过其恩惠的人,只要老老实实的,不要逾越了规矩就是。但若真是出现了最坏的情况,那他也是乐于看到的。只是以卸岭和搬山的谨慎,大概是不会出现此场景的。
这就让他有些发愁了。
局势若不乱,他如何浑水摸鱼?
这不仅是他的念想,也可以说是外界很多人的念想,都想着在瓶山这座大墓开启的时候能出一点乱子,这样大家就有机可乘了。设想中的这种场景如果真的出现,那他就是要跟陈家决裂了,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试想一下,没了陈家的支持,在这湘西之地,他罗老歪还能呆的下去吗?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他太久的思考时间,虽然一开始就预料到会有外人来捣乱,可真当听到消息,说有一个男人单枪匹马孤身而来,表现的如何如何时,内心却是陡然一沉,觉得不可思议。
“总把头,是不是你的人看错了?怎么可能有人一步落下,地上便踩成一个深坑?不过短短几步,便跨越百丈的距离?我怎么有种像是在听说书的感觉?”
“你不说话我也不会当你是哑巴。”
“总把头,你这是怎么了....”瞧见陈玉楼面色突然大变,罗老歪连忙小心问道。
陈玉楼却是没说话,而是跟手下的人再三确认数遍,当一切细节都了然于心后,他再也难忍内心的动容。
作为卸岭魁首,他的见识当然不弱。
他非常清楚,别看卸岭一脉人多势众,明里暗里扶持了不少人,但在有些人面前却是不够看的,因为那些人已经很难用‘凡夫俗子’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了,是几乎能够‘逆行成仙’的大人物。
很明显,那个过来的男人就是这种人。
饶是他自诩见识非凡,知晓东西,然而这一刻,那个男人的本事,还是让他不得不震惊。
这人的能耐,只怕已是当世顶尖!
微微闭目,他回想着那人一步跨出的场景。
毫无疑问,这人是一身功夫都快要练成了仙的大人物。
“麻烦大了!”他睁开眼,张嘴吐出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