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上官听寒于心不忍,听了他的话,眉头拧在了一起。
“听寒,你该是知道的,无论如何你与她都不会有任何结果。”
“……”这是多么残忍的劝告,在他的印象中,钟离伯君从未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
上官听寒抿了抿唇,拱手半跪在钟离伯君身侧:“属下知错。”
……
黑月见尉子瑜急匆匆跑出来,连忙上前询问:“小姐?”
“立刻回去。”
黑月与白阳也不多说话,随即转身陪着她回香溢楼。
……
又是一轮新月,且听一夜兽鸣。
关外衔山,劲松脚下。一名少年靠坐在树干旁微阖着眼,细长的凤眼微微煽动,左手紧握着佩剑,右手搭在膝盖上,脸上疲态尽显,往日英气全被这几日的狼狈所掩盖。
他的身旁就挨着一眉宇俊朗的中年男子,眼波中带着同样的疲态。一朝被陷害,恐难保回乡命,他们已经在这山中与敌国士兵周旋足足十日。早已是弹尽粮绝,靠着身上的佩剑,斩些野兽,食其肉。无水之时,更是顾不得身份礼仪,将那些野兽的鲜血灌入喉中。
“六皇子。”男人颇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些沙哑,抬头仰望着夜空,一片繁星笼罩,却无美好之意。
“尉将军后悔了吗?”钟离弋苦笑:“若将军不来寻弋儿,便不会陷入如此困境吧!”
“何来后悔之言,保家卫国是大丈夫本色,就算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上卿也倍感荣幸。”尉上卿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眼中无半分喜色。
“父皇让我跟着将军历练,如今却害了将军。”钟离弋低下头,漆黑的松林中,无人能瞧见他的苦涩。
“六皇子想回离都吗?”尉上卿忽然想起离都的将军府,还是没有古容城的府邸令他眷恋,远在离都的府邸十六载无主,不知归去还有人识否?
“若是可以,弋儿愿永远留在古容城,离都尔虞我诈,身心疲累。”他来到古容城历练六载有余,当时年纪虽小,却也懂得她母妃的心思。
当时还不是皇后的母妃,想要保他周全,不得不将他送到远离皇权的地方,他与钟离伯谦不同,他没有父皇做靠山。自他的母妃当上皇后,便收到不少来自离都的书信,皆是催他回去的字句。
尉上卿没有答话,闭上眼全是十六年前的画面。脑中全是女儿死去,回到古容城府邸之后,夫人躺在棺中的场景,往昔的幸福变成了夜夜折磨他的梦魇。他请命驻守边疆,这古容城没了熟悉的风景,也忘不掉那痛并快乐着的过去。
“将军在想什么?”钟离弋见他久久没有回应,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