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交还了钥匙,也是不懂:“说是给人坐上面冷静冷静的。我也不懂。用就用呗,咱家又不是没有。”
......
一路上,贾琏终于给贾政讲明白了道理,贾政这才明白原来是去拿王家的钱。
“外甥女这个法子好,元春身上也有他王家一半的血脉,这钱该出。不过,琏儿啊,这钱不能这么要。”
贾琏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想着怎么驳回二叔,没想到贾政却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近日想了许久的反倾销,越想越觉得可怖!这岂止是损公肥私啊,简直就是挖国脉!天子的用度暂且不论,国家的税银可干系着天下苍生,怎么能害苍生而不顾?琏儿,你还小,不懂这其中的大义。我只问你,要是天下人都没了,天下还是个天下吗?”
“没了?”贾琏有点跟不上思路:“怎么就没了?”
“饿死了,逃走了,甚或造反了。李修说过的呀,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有德者居皇位,无德者失天下;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他们这就是挖皇朝的墙角!”
贾琏觉得二叔身上直冒光:“那您的意思是?不要了?”
“那怎么能不要?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变通,咱们买过来。”
“二叔,咱们没钱。”
“我知道没钱,可买东西谁说一定要用钱了?咱们买的是什么,是给王家一条悔过自新的生路,不是那些货。这么一条路,价值几何啊?”
贾琏就觉得自己眼花了,怎么感觉马车里坐着的不是贾政而是李修呢。
“这又是谁跟您说的?”
“李修啊!这小子虽然混了一些,可大义还是有的。他说世上本没有路,他要先走一条出来,让世人无路可走。”
“这不是绝别人的路吗?”
贾政一板脸:“糊涂!他是说,让别人跟着他的路走!什么路?大义之路!所以他才反倾销,重罚不法商贾后,再把钱用到国家身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诶呀,越想他,我是越想把探春嫁给他。可惜,可惜!”
贾琏这句听懂了,把身子往后一缩,不理二叔了。您真是想多了叔叔,没看林黛玉是怎么维护李修的吗,今天她说的这话,要不是李修的意思,我贾琏戒色!
还探春呢,就是把我妹妹迎春也算上,也挡不住那两个的意思了。
宝玉也是的,你哄着林妹妹那么久,怎么就被一个外来的李修给抢走了女人呢?废物!
到了码头后,贾琏找来王家的主事人,就在码头上围着一个火炉喝茶,贾政开始了他的教育。
“政公,咱们贾王两家是一体啊,您怎么能向着他们说话?”
贾政一点也不着急,捧着杯茶给自己暖着手:“船都开走了,你也别急了。这次不会放过你的。我去帮你缴三倍,要不你自己去缴十倍。”
“诶呀政公啊,这不是一条船,是十二条船的货,今年一年的收成都在这了,给了市舶司还能要回来吗?再算上罚款,一千万两白银吶!皇上国库也一下子拿不出来吧。不认!有本事他们自己拿走。我回去找我们家老爷告状去。”
贾琏眼睛都红了,这么多?怪不得我媳妇总嘲笑我没钱呢,你们王家这是想要富可敌国啊,二叔说的没错,就要用大义感化,绝了你家的路。
“管家,要不是我们贾家的面子,你们家的船能走的了吗?别以为船走了他们就没招了是吗?能走还能截呢!”
话音未落,码头处飞来一骑,大声喊道:“茱萸湾遇海盗!正在抢船!”
码头上轰的一下乱了套。
李修放下盘子站起来,举着大喇叭喊话:“乱什么乱?兵丁登船,护卫各船出行!”
知府和林、戴并肩出了青楼,报信的兵丁一抱拳:“启禀各位大人,海盗混进了船队,忽然暴起发难。除盛世号商家外,其余各船均有兵丁把守,驱逐了海盗。巡盐徐把总接到消息,已经带人赶了过去,正在与海盗激战!”
王家管家一激灵,撇下贾政叔侄,几步跑了过去,大声疾呼:“快去救我们家船!我是金陵王家盛世号商家的掌柜!快去呀!”
“放肆!不得喧哗!”李修一脚踹倒了管家,踩着他问他:“你们船上为什么没有漕兵?!”
“我...我都给赶下去了。我错了大人,我知错,快去救我家的船队啊。”
扬州知府瞪了一眼王家管家,挥挥手让李修把脚挪开,管家哭的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李通译。”
“下官在。”
“你辛苦一趟吧,带上班兵去,把海盗务必诛尽!”
就是不留活口呗,知府大人你好坏啊。
李修领命,整队出发,留下码头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