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很复杂，秦歌有些看不懂。

原本想着要这刚刚成为秦家的“一份子”能为她讲几句话，可冷衍的神情令秦歌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秦歌一边低着小脑袋瓜儿一边手背揉搓着眼睛。

她的皮肤实在是太娇嫩了些，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了，手背上的红印儿还未消失。

秦夫人招呼着动筷子，可桌子上的人各自“心怀鬼胎”一般，着实没什么趣味儿。

冷衍似乎不适合这种场合，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起身，“我吃好了，先回房了！”

秦家的规矩，主母不动筷子的时候其他人不得夹菜，主母未下桌的时候其他人不得下桌。

可冷衍完全无视什么规矩，扔下这句话头都不回的径直的走出了厅堂。

奇怪的是秦夫人似乎也并没有追究他什么，她是一个多么注重规矩的一个人啊！

难道是因为他是王爷的儿子，虽然是私生子，可好歹也是王家的血脉不是？

冷衍走后，整个家宴气氛就更加古怪了。

这一桌子的菜似乎也变的索然无味。

秦歌心里很难受，并不是因为秦夫人不顾及她的感受胡乱给她议亲。

而是她努力想改变和想逃避的事情就一直在那里，不管她使出什么诡计，坏的事情依旧会如期而至一般。

夜已经很深了，秦歌也不想在这厅堂多呆。

秦夫人要讲的事情也已经讲完了，随便夹了几口菜后便起身离开了。

不过秦歌大概也习惯了，秦家的家宴从来都是以宣布事情为主，事情说完了便可以直接散场了。

毕竟这么多年秦夫人和徐姨娘两个人也都是互相嫌弃，能不见面就尽量不去膈应对方。

本是要雪盈陪着回挽香院的，可家宴上的事情闹得秦歌也没什么心情，便要雪盈自己先回去，她自己在院子中走一走。

雪盈很会看脸色，知道秦歌正烦心着，想着在府里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回去了。

秦府的夜晚简直美的像一幅画一样，白日里的亭台楼榭，鸟语花香，郁郁葱葱的那些画面，在夜晚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秦歌漫无目的的走着，那些石板路上坑坑洼洼的，里面的积水依旧还在，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白色的光，尤其远处的地方，亮的像一个个小眼睛在伏地观察着她。

“小东西！”

黑夜中耳畔传来一声干净且清冷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又似离她很近很近。

这大半夜如此幽凉，秦歌被吓了好大一跳。

她左看右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西院来了。

“在你后面！”声音再次响起。

秦歌缩着小脖往后瞧着，见那棵常青树下有一黑色身影。

她惊愕，“衍，衍哥哥，你还没睡呀？”

冷衍站的笔挺，月光下他的轮廓更加的清晰完美，秦歌有些看呆了。

他走近，“半夜跑到我的院子做什么？”

“我......”秦歌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冷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竟也有些出神。

前几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脸上都会带着甜甜的笑容，像是被春风吹开了的花骨朵一般。

哪怕明知道她是在故意讨好他，他会觉得有些有趣甚至很享受。

而现在小姑娘一脸的愁容，像是被霜打了一般，竟还有些心疼她。